这女人太伶牙俐齿,偏偏说的又都是事实,让人辩驳不得,孟知忍了口气,决定赶紧把正事说完:“你想让我帮忙找什么?”
“几本跟蓟州有关的账册。”沈依依说着,让扶留帮他递了一张纸条过去。
孟知接过纸条,扫了一眼,道:“好,我会尽快把你要的东西偷来给你。”
“不不不,偷来作什么,我不要。”沈依依摆了摆手,“我需要你记下账本所在的位置,并确保账本一直在那儿。”
什么意思?找而不取,那跟不找有什么区别?孟知弄不懂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问道:“你到底要作什么?那是我家的产业,我不允许你乱来。”
“你家的产业?”沈依依一声嗤笑,“那是白家的产业好不好?你姓白吗?”
孟知顿时气红了眼眶,攥紧了拳头。
沈依依瞥了他一眼,道:“瞻前顾后的,一点儿也不像男人,你答应为我办事,难道不是为了你娘?是你娘重要,还是那些产业重要?”
这个女人,明明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但耍起手段来,却也一点儿都不手软。孟知觉得沈依依奸狡极了,不愿再与她多说:“行,照你的办,等我把事情办好后,我要求你每天带我娘出一次门,让我看看她,确保她安然无恙。”
“这都是小事,没问题。”沈依依说完,又提醒他道,“虽然我不要账本,但你得证明你是真的替我办成了事儿。”
“那是自然。”孟知道,“你让我见一眼我娘,我马上就去替你办事。”
“那你等会儿。”沈依依说着,看向了扶留,“可以去告诉白俊茂,蔡将军带着柳红进京去了。”
扶留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把余氏带了来,禀道:“夫人,白俊茂急匆匆地走了。”
沈依依趁着孟知和余氏母子相聚,把他叫到跟前,小声地吩咐了几句。
扶留听后,坚决不肯,但到底拗不过沈依依,出门去了。
且说孟知见到余氏,急着问她伤势如何,在宜园有没有受委屈,余氏的心情和精神状态却都好极了,而且急着回去敷沈依依送的蜂蜜鸡蛋面膜,敷衍了他几句就走了。
孟知目瞪口呆,大概自己也对余氏的表现很无语,什么话都没说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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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俊茂匆匆回到家中,先写了一张纸条,放飞了一只信鸽,然后去了姚氏房里。
姚氏正半躺在床上,喝马婆子喂的鸡汤。白俊茂接过碗,让马婆子下去了。姚氏朝他身后看看,问道:“依依呢?”
白俊茂露出遗憾的表情来:“依依已经和蔡将军回京城去了,不过你别着急,我派人去请了。”
他既然敢去请沈依依,多半应该没有骗她吧?姚氏这样想着,心里多了些喜悦,冲白俊茂温柔一笑,把碗朝他那边推了推:“你也喝一口。”
看着姚氏略带苍白,反而显得更加楚楚可怜的脸,白俊茂情不自禁地将她拥进了怀中:“瑶儿,你要相信,我不管是个好人还是坏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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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园里,沈依依把茱萸叫了来,问他道:“如果我回京城,你看不看得住余氏?”
茱萸上战场杀敌都不怕的人物,却因为这个任务吓白了脸:“夫人,我能保她不死,但要想让她听话,我没这个能耐呀!”
茱萸的样子着实有趣,沈依依乐了:“其实不难,时不时带她去见一见白俊茂,且不让白俊茂弄伤她就行。”
余氏的确很麻烦,但怎么着也得撑到孟知办完事。
茱萸咬了咬牙,道:“行!”
安排好余氏,沈依依回到卧房,洗漱睡觉,准备明天一早就赶回京城去。她之前嘱托胡枢去办的事,也不知办的怎么样了。
夜色静谧,只闻北风声。年关越来越近了,不知道她有没有能耐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沈家救出来,让他们过个团圆年了。
还有蔡礼,洛阳离京城这么近,他应该已经到了吧……
沈依依想着想着,正迷迷糊糊地将要睡着时,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在小声地说话,好像是在争论着什么。
宜园和镇国大将军府一样,没有内院伺候的下人,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可能有人讲话的。沈依依一下子就惊醒了。
她轻手轻脚地披衣下床,走到窗边一听,原来说话的人是沙姜和扶留。
扶留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将军受了伤,你不让我及时知会夫人一声,回头夫人要是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
沙姜寸步不让:“夫人才刚睡下,要是打扰了夫人休息,将军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
蔡礼受伤了?!沈依依迅速把衣裳穿好,一边挽头发,一边快步朝外走:“备马,回京,沙姜留下,自己领罚。”
“夫人!”沙姜叫道。
沈依依横了他一眼:“是我休息重要,还是将军重要?”
当然是夫人的休息重要!将军他——沙姜正想要开口,却被扶留朝后脑勺上拍了一掌,被迫把嘴闭上了。
快马很快备好,沈依依裹着斗篷上马,扶留领着路,带着几名家将,提前赶往京城。
为了不耽误时间,刚才沈依依一直没有细问,直到马跑了起来,方才冲着扶留喊话:“到底怎么回事?将军伤在上哪儿?伤势重吗?”
扶留一问三不知:“我不知道啊,夫人,我一看将军见了血,就急着赶来通知夫人了!”
都见血了?!沈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