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各做各事,过了一会,乔宏良突然主动开口:“长山大队那边也有劳改分子。”
“嗯?”乔佳月迅速转过头去,她没听错吧,三哥竟然会跟自己说这些?
“据说里头有两个老大夫,到长山大队没多久就救了人。”
乔佳月在心里琢磨了下乔宏良跟自己说这些事的用意,过了半晌,她有些回过味来。
“三哥,你是希望我去跟他们学习吗?”
“你需要。”
“……”乔佳月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转了,三哥怎么会这么认为?“可是我,我不想当医生啊!”
她觉得制药、配置一些东西就挺好玩的,但让她去救死扶伤,还是算了吧。
“哦。”乔宏良应了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乔佳月想了想,上前挽住乔宏良的手臂,“三哥,谢谢你,不过我没碰上啥问题。”
说起制药、配药,就算经验再丰富的大夫,也不会比她知道的多多少。
乔宏良睁着黑如葡萄的眼睛看着乔佳月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慢慢地说:“那就好。”
即使乔宏良没说太多的话,乔佳月还是很高兴,三哥为自己着想了呢。
要不是他们现在年纪大了,男女有别,她真的想要抱住乔宏良以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
立春后,乔父带着四队的几个小干部突击检查了菇棚,结果发现了不少的问题。
以往每一年都会查一次,但每一年都差不多,也没糟糕到哪里去。
但今年菇棚收成减少,真的只是因为干旱的原因吗?
菇棚当初是由乔宏远带着一些学生做起来的,并没有让大人插手。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当初成立的学生会早就变味了,也基本不存在。
不过也留下了好的影响,就是各个孩子做的工分都是算在他们自己头上。
这样的做法就导致了会计和记公分的工作量剧增,但习惯了其实差别不大。
所以四队的学生辍学少,也是有这个原因的。
后来其他三个生产队也差不多是这个模式了,因此高山大队的入学率在这么多的大队里,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了。
话说回来,因为这个原因,四队的大人其实并不清楚香菇种植的具体情况。
几年下来,菇棚的负责人还是那么几个,而渐渐长大的孩子,心思增多,早就不复当年的纯粹。
那日他们看到乔宏远,看着是在为乔双抱不平,可实际上呢,他们都有点慌张。
乔宏远现在不读书了,也没找到别的事做,会不会要再来接管菇棚?他们担心自己会丢掉这个轻松的活计。
菇棚地方小,人大了心思一多后就容易有矛盾,而这些年轻的男孩,凑在一个小地方内工作,犹如那好胜的小公鸡一般,谁也不服谁。
几人一斗,再也无心做事,调配培养基、提取孢子等活计都是做得七零八落的,直接就导致了香菇产量的下降,
一查下来,问题比往年要多许多,不说乔父,其他社员更加生气。
今年干旱,副业收入本来就大幅降低,结果菇棚这边不注重生产不说还窝里斗,完全吃饱了撑着!
负责菇棚的这些人都被扣了一笔不小的工分,直接丢掉了这个工作。
但是菇棚总要派一个人接手。
要说最适合的人选就是乔宏远和乔佳月了,毕竟当初这个也是由他们兄妹弄起来的。
只是乔父还什么都没说呢,乔双就上前对这来到菇棚面前的社员们弯腰道歉了。
“是我们没照顾好菇棚,都是我们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各位伯伯叔叔婶婶再给我一次机会!”
乔双素来在生产队里的名声就很好,现在他认错态度这么诚恳,不少社员还真意动了,反倒为他说起话来。
不得不说,乔双这一招用得挺好的。
乔父扫了其他几个少年一眼,都一脸份愤恨地盯着乔双看,一副这个人太狡猾了的模样。
“菇棚是生产队的集体财产,早在菇棚出现问题的时候,你就该告诉生产队,提早采取措施以降低损失。”
“若是生产队今天没来查,你们是不是还要继续隐瞒下去?是你们自己辜负了社员们的信任。”
乔双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是我的错,我没尽到责任,我愿意在菇棚里帮忙善后,不要工分。请大家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当场认错,以后再也没机会了,自己营造出来的名声也要坏了。
乔佳月看了周围一眼,发现不少人都对乔双的说辞有些意动。
先入为主的想法中,他们认为乔双是个好孩子,这次的错误肯定是被其他人带的。
他积极承认错误,态度端正,确实该给他一个机会。
有一个社员开口为乔双求情后,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认为应该再给他一个机会。
其他几个少年这时才反应过来,脸色很不好看,暗暗瞪了了乔双几眼,又让他给抢了先。
他们这时候再去道歉求情,也没有乔双第一个做的效果好,关键是他们可没这家伙在大人面前的好印象。
乔父抬了抬手,让这些社员安静下来,他看向其他几个少年,问:“你们呢?”
“队长,我错了,我接错惩罚。”一个人站出来,并不为自己求情。
而且他说的我而不是我们,可见他只代表了他自己。
乔父也听出来了,他轻笑了下,对这个人不由多看了两眼,“你是乔谷,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