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凤被夸奖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要不要学,我可以教你们,不难的。”
陈绵迟疑了会,摇头拒绝了,“我还是不糟蹋布料了。”
“我跟绵绵的意思是一样的。”乔佳月知道自己的兴趣和目标,并不想把时间花在这方面上。
乔小凤有点小失望,她看了看一旁摇篮里的乔小龙,进屋拿了一小包的棉花出来。
“小凤,你家什么时候买的棉花?”陈绵好奇地问,他们一家四口的户口都是城里的,每个月都有各种票券。
就在前几天,白美兰进城拿了回来,布票比往年真的少了许多,更别说拿到棉花了,有票也没用,压根就没货。
“这是我阿爸寄回来的,他矿上那边会分到票,攒了许久才换的。”乔小凤摸了摸软和的棉花。
“你要做棉衣吗?”陈绵伸手摸了一把棉花,好软哦!
“对,给小龙做套薄棉衣,冬天冷,他受不住。”乔小凤宠溺地看着弟弟。
乔佳月摸了摸手臂,“小凤,你们对小龙也好得太过了吧,这样很容易宠坏的。”
“不会宠坏的,小龙很乖的。”乔小凤摇头说道,弟弟是全家盼了那么久的宝贝,怎能不宠着呢?
乔佳月有些无语,不再试图劝说,好在目前还看不出王秀红有苛待乔小凤的迹象,要不然真是太过分了。
乔佳月和陈绵又坐了一会,便离开了乔小凤家,路上,陈绵就问:“我阿娘本来打算冬天给我做套冬衣的,可是棉花不够,你说为什么我们这里不能种棉花呢?”
乔佳月想了想,“也许是没有种子的关系?”
“哎,那我让我阿爸托人问问,要是有棉花种子,明年大队上就种棉花。”陈绵在高山大队待久了,也把自己当大队的人了。
“那好啊,你让你阿爸托人问问,我也让我阿爸问,说不定能找到不少棉花种子呢。”
乔佳月算了下时间,小姨白玉姗的回信应该快到了,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寄棉花种子来。
棉花属于经济作物,社员们私底下是不能种植的,要拿到棉花种子寄走,怕是不容易。
乔佳月倒是从商城里买了一种名为灰棉的棉花,棉桃小,颜色呈浅灰色,产量喜人,适合南方的环境。
大队里种的黄麻,制成的也是粗麻,做成麻袋、麻线居多,但要织成柔软细腻的麻布,需要更深的技巧,可高山大队并未有人掌握。
这几年高山大队的新生儿尤其多,等到来年,大队里光屁股满地跑的孩子怕是要不少。
大队的棉布供应本就比城里少,如今缩减后,想要做新衣服就更难了。
乔佳月的衣服,一些小了的旧的,乔母还没想好要送谁呢,只要透出一点消息,马上就会有人上门讨要。
虽说带着补丁,但大家都这样,没谁会笑话谁。
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到了家里,乔宏远正在处理雀麦,恰好听到两个姑娘叽叽喳喳地说着种子、棉花等内容。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说:“可以让阿爸去公社或供销社问。”
“啊?这可以?”在乔佳月看来,公社对生产除了催促外,根本就没能帮上什么大忙,倒是交公粮、组织某些活动时积极得很。
“夏天通知居民棉布定量减少,说明我们国家的棉花产量跟不上人口需求的数量。我们申请棉花种子试种,又不是要棉花,公社怎会不同意?”
他们高山大队要是把棉花种了出来,估计在整个公社又要出一回名了。
而且种的棉花多了,就会有纺织厂的出现,招工、布料等等,受益的不还是当地的百姓?
之前确实没人想过要种棉花,乔宏这么一说,如今这么一深思,可行性还是很高的。
陈绵听着乔宏远的分析直点头,“我这就去跟我阿爸说。”
“月儿姐,你给我一起去吧。”她转头邀请乔佳月,这样更有说服力一点。
乔佳月应下了,反正自己暂时没啥事。
陈东方听女儿慢条斯理地说了一番种棉花的设想,不由沉思了起来。
“听起来挺不错的,改天我去公社顺道问一下。”
如果这棉花种好了,那也是功绩一件。
陈绵见陈东方答应了,高兴得笑脸红扑扑的,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陈东考虑了下种棉花的事,顺口在大队部开会时说了出来。
因为今年农历有闰年,所以过年一直要到新历69年的2月底,这样一算,这个假期似乎非常地漫长。
然而社员们却一刻都不能放松,收成不好,分到的口粮少,雀麦又成了主食,比较近的田里再次扦插上了雀麦。
这是好几年没做过的事了,但大家谁也不敢保证来年就一定风调雨顺,还是多准备点吃的再说。
因为粮食紧缺,陈东方提起种棉花的事,大部分人都是反对的,他们都认为该把开垦出来的地全部种上地瓜、玉米等一类的耐旱作物。
“虽说粮食重要,但棉花也一样,大冬天,裹着稻草能暖和到哪里去?”陈东方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其他的干部各抒己见,反对的主要一个理由就是当地从未种过。
乔父一直没开口,等大家都争论得差不多了才说:“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当初我们就知道能种蘑菇种草菇吗?什么不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这几年来,他们高山大队的副业在整个淘溪公社也是有名的。
别的大队也不是不羡慕,可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