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母等在客厅里,见蔡名回来,连忙起问:“小名,怎样?”
“阿娘,什么怎样?我把人送到家门口了。”
蔡母闻言,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臭小子,要气死我是吧,人家姑娘那是对你有意思。”
“娘,那是我同学,您想太多了。”蔡名笑着说。
“呵,女同学?想想你的年纪,你的女同学能到现在还不结婚?”蔡母恨不得一巴掌拍醒蔡名的脑袋。
这小子一直想的都是什么事啊!
蔡名有些懵,他还是不信蔡母说的话。
而一说到自己的婚事,他想想就心烦,“阿娘,我的事你别管了。”
第二天,乔佳月早早地醒来,洗漱过后,蔡母已经从外头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盆,右手拿着用麻绳系着的一捆油条。
“小致、小月,你们醒了,快来吃早饭,这是国营饭店的豆浆和油条,味道很不错。”
第一次早饭是豆浆配油条,兄妹俩都有些新奇。
蔡母还拿剪刀把油条剪成一段一段的,拿了一小碟的酱油,那油条蘸着吃,味道也很好。
而蔡萍则直接把油条泡进豆浆里,酥脆的油条一下子变得软烂。
乔宏致好奇几种吃法,都试了个遍。
这早餐吃着新鲜,然而到底不是熟悉的,乔佳月吃的并不多。
蔡名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去食品店排队了,现在在补觉,单独给他留了一份早餐。
吃过早饭,蔡母就带着三个孩子去百货商店。
她还特地找人换了些华侨券,可以去友谊商店看看,就算不买,也能看个新鲜。
蔡母带着他们去搭公交车,才下公交车站,就发现一行人举着主席的画像,扛着国旗,手里举着一本红色的书从街道那边走来。
这些人一出现,所有的车子、行人纷纷让路。
乔佳月看了看百货商店上挂着的主席像,问一旁的蔡母,“蔡奶奶,他们在做什么?”
“那是新华书店的人,在向大家宣扬主席的红宝书呢。”蔡母眯着眼看了一会,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乔佳月没有再问话,只是操作着蜜蜂相机,将眼前的一幕给拍了下来。
百货商店确实有许多东西,几个孩子一点一点地看过去,等到他们回来,就发现另一群人在走来,还喊着口号。
这应该是另一行人,看着年纪不大,他们手里举着横幅、画报等,高喊着打倒资本主义走狗洪某某。
被那些人像押解犯人一样的中年人,身上的西装七零八落的,满是脏污,他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乔佳月木着脸,看着这些人头上的云,大部分都是黑色的了,一部分已经在灰黑过度中。
蔡母也皱起了眉头,她低头叮嘱三个孩子,“都跟紧我一点,不要走散了。”
坐上了公交车后,透过窗户,他们还能看到一些人在墙上张贴着什么。
等到他们下车,进入他们住的巷子,发现这里也出现了刚贴上的大字、报,上面画了简笔画,还写了某某某的罪行。
回到家里,蔡母第一件事就是关上大门。
她转过身的,对乔佳月和乔宏致说:“我很抱歉。”很抱歉让他们看到这些事情。
乔佳月摇摇头,转而问蔡母:“蔡名叔走了吗?”
蔡母看桌上留的豆浆油条已经吃完,碗下面压着一张纸,“走了。”
“蔡名叔出门在外,才更要小心的。”乔佳月低声说道。
“没事,他机灵着呢。”蔡母说着转身去厨房,“你们先去看会儿连环画,我去做饭。”
到权市的第五天傍晚,乔佳月和乔宏致发现巷子里多了些身穿黄色军服、五角星帽子,手臂带着红袖章的学生。
他们是这巷子里的住户,他们聚集在一起,大声地谈论着他们的丰功伟绩。
“哈哈,我早就看那李老头不爽了,呵,背什么文言文什么古诗,那都是封建迷信。”
“我们把那些书都撕了,看他跪下来哭,可有意思了。”
“听说还有个老师会给报社写文章,那一定是资本主义埋藏在我们之中的炸弹,通过写的文章来迷惑百姓,我们要把他打倒。”
“对,把他打倒!打倒!”
……
这些人说话的地方离蔡家并不远,他们的声音又大,肆无忌惮,丝毫不怕被人听到。
乔宏致和乔佳月在门后听着这些声音,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月儿,我本来还不知道阿爸叮嘱我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明白了。”
乔宏致看着外头那些人,心想他们是不是疯了?
他们也都是学生吧,他们是凭借什么证据又或是凭借什么去定这些人的罪,去惩罚这些人?
乔佳月只是眯着眼,心里也翻腾开了,她感觉很难受。
说不清原因,反正就是难受。
对于这些人,她突然想要把他们全部诅咒死!
蔡母显然也听到了外头的那些谈话,她把几个孩子给拉回去,“都是些孩子,能懂什么,听风就是雨,怎么知道分辨好坏。”
“难道没人制止吗?”乔宏致生气地说。
“你们蔡爷爷已经有好些天没回来了,就是为了这事。”顿了顿,蔡母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刚开始那些天,情况并没现在这样,所以才让小名把你们接来。”
“现在城里的情况不好,过两天,我送你们回去吧。”蔡母坚定地说道。
主要是她也怕,这些天不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