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蔡母意识到前面的是乔父,不由扯了下嘴角,她也是气昏头了,怎么能在客人面前说这些呢。
“哎,不说这些了,你们还好吧?”蔡母摇摇头,转移了话题。
“还行,就是上半年遭了些虫害,好在及时撒了农药,没啥大事。”乔父挑了些事情说了些。
他心里想,这会城里的运动也开始了。
这才刚开始,还没到激烈的时候。
“孩子伤到头,确实要注意下,这样吧,您忙,我先走了。若是蔡名有休假,让他来我们大队玩。”
蔡母抱着孙女送乔父出门,就看到外头有人探头探脑。
她瞪了那些人一眼,咒骂道:“看什么看,找待个亲戚都不行啊!”
乔父离开蔡家,想了想,在附近走了下,发现街上的人少了许多,不少人面色紧张。
而一些工厂的大门上,还能看到那挂着的红色条幅,上头写着大、字标语。
乔父想了想,等会去后问问林国平,他应该对这里的情况更清楚。
乔父回到拖拉机的位置,拿了两分钱给了看拖拉机的人,然后等着社员们来报道。
好在大部分人都有点时间观念,买了东西也没滞留,很快就回来了。
乔父数着人数,谁来谁没来,心里有数得很。
乔爷爷是最后到的,他去时的麻袋鼓鼓的,回来后只剩底部一小点。
而老爷子看着红光满面,心情显得很好。
乔父垂下眼,没有问话。
有些事情只能当做不知道。
回去后,社员们的情绪亢奋,坐车的难受少了几分。
等到下一次进城,就是秋收后了,到过年前,应该还有两到三次进城的机会。
所以家里要置办什么东西,得赶紧提上日程了。
乔父把拖拉机停好,确定车上没有遗漏的东西后,他检查了一下车子,仔细清洗、保养一番,然后盖上油布。
回家时看,他特地从乔爷爷家门前过,看到老爷子在门口卷烟,嘴里还哼着南音,很显然的,他心情很好。
而乔奶奶则不见影子,似乎对乔爷爷今日出门一无所知。
乔父回到家里,顺口跟乔母说了这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阿爸是去找丽兰了?”
乔父点头,“我现在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暗中还通信着。”
“你管这些做什么呢?他们是真断绝关系还是假断绝关系,对我们有影响吗?”
乔父摇摇头,是没影响了。
“既然如此,阿爸他去市里干什么是他的自由,老爷子平安回来就行。”
乔父想想也是,索性也不纠结了。
两个小姑子,乔母对乔四姑很是喜欢,她善良、勤快,而乔五姑可不同了。
这人惯会偷懒,要是少给了她什么东西或是吩咐她做什么,便暗暗记在心里,然后背地里给人使绊子。
反正乔母很不喜,当初乔五姑怎么跟家里人闹翻的,她一点都不在乎。
从市里回来孩子没几天,乔七叔和乔七婶就收拾了包袱、带着孩子回来了。
过年那一会,他们进城里过年,后来顺理成章留下来生孩子。
夏收的时候,乔七叔还回来帮忙收割,因为工分不多,他们只能按人头分粮食,数量并不多。
然后乔七叔全给搬城里去了。
对此,社员们都认为乔七叔他们在城里找着临时工的工作了,要是正式工,早把户口迁走了,自然也不能再分粮食。
社员们对乔七叔有些不满又有些羡慕,就算是城里的一个临时工,也比在家里种地轻松啊。
可是现在,乔七叔和乔七婶回来了,这说明啥?
他们那临时工的工作没了?
对此,不少人幸灾乐祸。
乔七婶带着女儿,也不咋出门,更别说上工了。
不过乔七叔脸皮厚得很,还是跟着上工做事,好似他之前一直都在大队里似的,就等着秋收后分鱼、分粮食呢。
县城精简人口,他们的临时工工作很快就没了,没法只好回来。
不过岳家说好了,下次还给他们留意城里的工作,帮忙找关系。
作为回报,乔七叔都是尽可能地把家里的细粮送去给他们吃。
虽说早就分家了,但乔父作为生产队长,知道社员们有意见,少不得要说乔七叔几句。
社员们最讨厌什么,一个人保留着农村户口分人头粮,然后还拿着城里工资,怎么能有这样的好事?
对于乔父的话,乔七叔一脸冷漠,“二哥,你自己是去享受过城里生活的人,现在你想一直待在乡下我管不着。”
“但是我不是,我做梦都想进城,当上城里人。我岳家能帮上忙,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对他们好?”
“社员们有意见?他们那是嫉妒,嫉妒我能找到城里的工作,拿工资拿票。”
乔七叔冷笑几声,“总之,我的事你别管,别以为当个生产队长就是老大了,我呸,在外头你什么都不是。”
乔父黑着脸,没想到乔七叔如此的功利,说出来的话也伤人得很。
“你以为城里就能一直衣食无忧了?若是如此,你们为何会被精简回来?”
乔父冷笑一声,“这世上可没有永远的好事。”
“那我乐意,你也管不着!”乔七叔回了一句。
最后兄弟俩不欢而散。
乔七叔进去屋里,看了下女儿的笑脸,对乔七婶说,“你只管好好带孩子,有我呢。我们的孩子上了户口,也能分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