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父刚从海市回来,除了自行车票,手中肯定还有别的票,一些人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现在大队的收入提升,买自行车,买手表,许多人家都出得起的,关键是没有票。
这些人就想去问问乔父,看能不能匀到几张,家里也添样时兴的用具。
乔宏致的运动能力好,自行车一到手上,就能踩着玩了。
“大哥,自行车你玩得很久了,该我们了吧。”乔佳月大声喊道。
她看一群孩子跟在乔宏致身后跑来跑去,央求着他让他们也试一试,跟自行车后面坠了一大条尾巴似的。
乔宏致在土路那边调个头,脚上一踩踏板,自行车就到了乔佳月眼前。
“月儿,小远,小良,你们也来试试,自行车实在是太好玩了。”
三个哥哥都让乔佳月先试,乔佳月把脚跨入横杠下的三角区,结果尴尬地发现,自己抓不住自行车龙头,且这个姿势非常的难受。
她抿着唇,很郁闷地放弃了,自己太矮了些。
乔宏良试了试,也没成功,反而脚上磕出了几块乌青。
乔宏远排到最后,他一脚踩地,一脚踩踏板,慢慢地向前,很快就掌握住了窍门。
乔佳月看得羡慕不已,等自己再长大一些,一定要学会骑自行车。
这辆自行车实际上不用钱,所以乔父也不像其他人家那么宝贝,任由乔宏致骑着玩。
即使自行车摔了也不心疼,而乔宏致是个大方的,很快的,不少孩子都学会了这样踩自行车。
一些大人见了都眼红,就试着找乔父借,说要学骑自行车。
陈东方也有自行车,但人家宝贝啊,谁也不敢开口借。
乔父很爽快地答应了,说这辆自行车本来就是买给孩子们学的。
大伙见状,纷纷夸乔父大方,对他的好感一再上升。
陈东方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乔父什么好,他是真的大方呢,还是假大方呢?
他的新自行车爽快地借出去,反衬得自己很小气了。
他试探了乔父几句,发现人家对那自行车压根就不在乎,不由气得想吐血。
自己宝贝的东西,在人家的眼里不过是个工具罢了,这种感觉太郁闷了。
乔父忙着沼气池的事,并没注意到陈东方的情绪,没有水泥,但黄泥还是可以凑合的,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沼气,该用什么管道接到炉灶那边。
如果这些沼气不管的话,那味道并不好闻,而且一遇到明火就会燃烧,会是个很大的安全隐患。
所有的大队干部中,对卫生最为关注的就是乔高铁。
在兰婆婆的教育下,他认为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是必须的。
现在高山大队的养猪规模已经不小,如果不重视,这次只是猪寄生虫,那下次呢,会是什么大病?
老祖宗经常说,防范于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陈东方还在纠结自行车的事,白美兰最近在忙期末考的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见他这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人家不心疼自行车就是不心疼,你跟人家比什么?而且你当人家是真傻,他这样借自行车,全大队想要学的人都能去学,哪天我们大队真要有教育运动,你说谁会想去教育他?”
“你就是个傻子,真不知道你钻什么牛角尖。有这个功夫,就赶紧帮着研究沼气池去,我听说还要改建厕所,你给我注意着,我实在是受够了这边的茅坑。”
白美兰噼里啪啦一顿骂,陈东方一下子就清醒了,是啊,他在纠结什么呢?
人家也不是故意给自己难看,只不过是想为自己多谋求一份保障罢了。
陈东方想明白后,就积极地参与到沼气池工程种去,还跑去供销社问水泥的事,可惜无功而返。
不过临走前,他顺嘴问了一句公社集市的事,结果简直是晴天霹雳,集市又被取消了。
去年的运动就是针对投机倒把、贪污受贿、走资本主义道路之类的修正,公社要是还开集市,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陈东方觉得很可惜,有这个集市,极大地方便了社员们的生活,现在取消,大队又要少一处收入了。
他回来后,把这事儿跟其他干部一说,大家都很失望,但也能够理解。
毕竟广播里也不是没说集市的事,取消是正常的,甚至还有的地方还要把自留地收回去,食堂重新办起来呢。
好在他们这边没声没息的,要不然真得郁闷死。
有集市,社员们就可以以大队的名义,做些东西挣钱,今年这条路子直接断了,只能都卖给供销社了。
也亏得供销社的收购是没变的,要不然事儿就大了。
也在这时,广播里先后传来两个好消息,一个是有关于大庆油田的,一个是关于大寨的。
上头下了指示,“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上下要要学习她们远大的革命理想,对未来坚定不移的新年。
还要学习她们敢于同困难作斗争、发愤图强的精神,严格要求自己,以整体利益为重的社会主义风格等。
社员们不是很听得懂,石油还是知道的,因为很重要,但是大寨是什么?为什么农业要学它?
社员们闲暇聊天的时候,也会说两句。
后来广播里详细讲解了大寨的事迹,社员们恍然大悟,穷山恶水,他们高山大队不就这样?
瞧瞧他们现在建设得多好,怎么就没有被当做全国模范?
社员们心里都有些可惜,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