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天睁开眼睛,自觉耳聪目明,精神极好。显然,由逃脱追杀带来的疲惫感,经过一夜的睡眠,已经一扫而空。
即便隔着窗棂,他都知道外面天色大亮,想来时辰不早,难怪这一觉将状态调整得这么好。
穿戴衣物,梳洗完毕,楚天推开门,刺眼光芒扑面而来,艳阳高照,时间已经将近正午,夏日里,院里梧桐枝繁叶茂,楚云和楚楚树下坐着,像是在聊些什么,小月正用紫砂壶往两人杯中倾倒茶水。
今日一大早,楚楚给楚雨差出去,城中购置几样药材,走到门口时,听护卫们谈论楚天,忙驻足细问,得知楚天归来,喜不自胜,将其父郑重其事吩咐的事宜随便安排下去,请一名护卫帮忙,自己撒开步子,直奔楚天小院。
这名护卫,一听是族中首席炼药师楚雨的事,忙一口应承下来,在几位同事艳羡的目光中,喜滋滋离开家族,城中商铺兜兜转转,挑拣药材去了。
其实,这件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药材的挑选,可是一件精细活,特别是药材的品种、年份,以及药力含量都有细微的差别,即便名字一样,如若弄错了,也会影响到炼制丹药的成色。
楚雨炼药时,要求更是苛刻,精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即便那些优秀的药堂成员,也未必能达到他的要求。楚楚虽没有成为炼药师的天赋,但因为跟随楚雨太久,选材这个环节,却是早已谙熟于心、滚瓜烂熟。
与楚天分别太久,再会心情过于迫切,也就管不了这么多了,甚至连回药堂将此事转交给靠谱成员的念头都没有,随便交给一个大外行,就没再放到心上,美滋滋去见楚天了。
若是楚雨知道女儿将自己慎重吩咐的正事抛到一边,坐楚天小院闲等,梧桐下面喝了一上午的清茶,不知是否会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仰天狂呼育女不淑。
一路哼着小曲儿,蹦跳着来到楚天院中,见还未起,拦住了要喊楚天的小月,自己不愿离去,坐梧桐下面等待。
没过一会儿,楚云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也知儿子回族,悠哉悠哉到此,两人碰了个正着,便一起等着。
可楚天回族本就不早,又服药修复了状态,睡得很晚,加上连日来的疲惫,这一觉,竟罕见地睡到日将正午。
由于时间太长,为了免得两人无聊,小月便冲泡茶水,倾倒与客人喝,这两个,一面喝茶,一面聊着闲话,即便急于见楚天的楚楚,也没觉得太难熬。
见到两人,楚天眼睛一亮,快步走了上去,看到他,楚楚俏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好久没见楚天了,听小月说外出历练,许久未归,心中未免挂念,一件周全,一来放下心来,二来稍释芳心思念之情。
问候两人后,楚天也坐下,小月取茶杯倾倒了茶水,楚云问他近日经历,楚天挑紧要的说了,听到危险之处,两人皆是面露担忧,楚楚脸色变白,楚天见了暗暗好笑,旋即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至于玄碎诀,楚天没有明言,因为秘境主人传言时,曾交代过不许外传,他深知这位前辈性情叵测,实力又强得可怕,自不会多生事端。既如此,这件事就没必要说与旁人知道了。
楚天犹豫了下,将遭黄镇岳追杀的事也说了出来,并不是要仪仗家族之力,进行报复,可如果对方打上门来,己方总得有点儿准备吧。不然,若吃了大亏,岂不是自己的过错?
言罢,见楚楚身体紧绷、表情紧张,楚天暗道自己失策,父亲也就罢了,这种事,怎么能口不择言,害对方担忧。
楚天笑了笑,宽慰道:“姐,你瞧我不是好端端坐在这里吗,没事的。”
楚楚面色稍缓,旋即粉拳悄然紧握。这几月来,她勤于修炼,进展神速,已然突破两段,到达连体八段的水平。曾找楚毅切磋过,靠着体内那股巨力将之挫败。
原本心中有些自满,可听楚天诉说经历,虽然没说的够清楚,估摸着自己还是有所不及。
究竟要何时,才能跟上你的脚步啊?
楚楚低头不语,楚天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当她还在担忧自己,又宽慰几句,便向楚云正色道:“老爹,你说那黄家,会不会查出我的底细,攻打过来?”
“查出你的底细是肯定的。”楚云瞥了眼楚天的银发,楚天猜出他的意图,也是眉头一皱。这头发,委实太过显眼了,一眼便可认出,什么时候,修炼一门能掩饰的手段才好。
他为人低调内敛,并不想事事都引人注目。
楚云继续说:“就算会查出你背后是我族,可那黄家主若不傻的话,也不会发动族人来此攻打。既然回到家中,就放宽了心,该怎样还怎样,外出也不妨,只是,别离开裂岩城太远便可。”
语气淡淡,言谈却不容置疑,仿佛深信家族能庇护族人安全。
虽然这些年来,因遭遇变故,修为无法存进,族中某些人颇有微词,更有诸多讥讽和嘲笑。可这份深信坚定无比,不会为此而有丝毫的动摇。
闻言,楚天心中一宽,仿佛卸去了千斤重担。父亲说不会攻打,那就真的安全了。
昨天睡了多时,又说了这么多话,早已口干舌燥,此事放下心事,楚天神色轻松,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咂巴着嘴,回味无穷。无论是做菜,还是烹茶,小月的手艺,都是一如既往的好。
“小子,你晋升到蕴气境了?可这气息是怎么回事?”楚云仔细感应下,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