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察觉到了对方情绪不对,曾静轩轻声冲魏阳说道:“我很抱歉,只是当初的事情,恐怕也跟我姐夫他们的遭遇有关。你说那场异变是骨阵引的,那枚骨阵呢?”
“被张先生拿走了。”魏阳答的很肯定。
曾静轩看了看皮绳上挂着的另两枚骨阵,心下微微一疼,这东西单独看来,其实不太能认出是枚巫骨,也许他姐夫致死也没现自己拿到了什么。而当他找到姐夫的尸体时,在他身上并没有找到骨阵。
短短二十年间,巫骨的风头再次掀起,如果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牵连,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看来自己寻找的方向一直没错,唯一遗憾的,就只有自己的法力。自嘲的挑起嘴角,曾静轩伸手一递,把骨阵还了回来:“既然你有巫家血统,这东西就不该离身,好好带着它吧,说不定,我们能找出使用骨阵的方法。”
魏阳没有犹豫,直接接过了皮绳,重新戴在颈上。
看着对方的神情,曾静轩轻轻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这孩子都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也不枉自己把小齐托付给他。抬头看了看表,曾静轩冲魏阳一笑:“估计那些人不会来的很快,今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明天再到医院,咱们继续商量对策。”
魏阳立刻摇了摇头:“曾先生,您现在受了伤,行动不便,总要有人照顾才行,齐哥他晚上还要入定,不如让我呆在这边,也好有个照应。”
这话可出乎了曾静轩的意料,小齐每晚固魂的事情,知道的人还不到一手之数,这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目光落在了两人还粘在一起的手上,他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又看了眼张修齐的表情,最终才淡淡说道:“也好。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曾先生不用客气。”魏阳那是个什么观察力,刚刚的难过劲儿散去后,立刻就觉出自己跟齐哥暧昧的似乎有些过火了,但是放这么两人在医院躺着,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安心的,硬撑起妥帖的笑容,他拍了拍张修齐的手背,“齐哥,你在这边等着,我找护士安排床位。”
说完,他冲曾静轩笑了笑,快步走出去安排住宿事宜了。张修齐像是知道魏阳还会回来,这次倒是没有跟上,只是注视着对方的背影,而在另一边,曾静轩也默默打量着自家外甥,心中涌起了一些不是滋味的滋味。
当晚,两人住宿终究还是都安排在了那间vip病房里。由于本来就是高级单人间,是有陪床铺位的,小天师就乖乖睡在了那边的单人床上。而魏阳则霸占了一旁的沙,做出一副尽职尽责的陪护姿态。一个是重伤,一个是养魂,舅甥两人很快就陷入了沉眠,但是魏阳却难得的有些睡不着觉,看看这边,又瞅瞅那边,心中不无矛盾。
如果可能的话,他多么希望能跟曾先生坦白从宽,那毕竟是齐哥最在乎的舅舅,他当然也想堂堂正正站在曾先生面前。可是没有了天魂这件事横亘在两人之间,他甚至都不能保证,当齐哥找回天魂之后还会不会在乎自己,又怎么能取得曾先生的信任和肯呢?
耳边回荡了两人安静平缓的呼吸声,魏阳最终长叹了一声,蜷缩进了沙里。
之后两天,魏阳一直没闲着,忙前忙后开始布局。撒网出去的警察并没有传回消息,那个降术师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这可是省公安厅都开始关注的案子,能藏到这种程度,简直都让人心生恐惧了。不过这种情况也证明了对方还没有放弃,只要鱼儿没跑,饵料总是会派上用场的。
到了第三天头上,姚老出院了。虽然依旧惴惴不安,但是他还是搬回了铁路小区的院子里,非但重新住了回去,还把家里的收藏大致整理了一下,把其中一部分珍贵的水书资料捐献给了省博物馆。
这事可大可小,但是消息总是传出了,毕竟姚老也是个圈里的名人,这动作让很多人感到不解,也有人愤愤不平觉得他是在沽名钓誉,不过这举动还是很轻易的表现出了他的态度,他已经知道了危险的来源,也不想再在悬崖边晃悠了。
有了这个明显至极的作态,那本古书的去处也就清晰了起来,出院之后,姚老还专程回医院探望了几次病人,至于探望的是谁,也就只有关心这事的人心里多少都会明白。
经过一番运作,姚老彻底把自己摘了出去,曾静轩却依旧卧床,没有要离开医院的意思,这一方面是为了吸引敌人的目光,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医院这种公共场合,对方就算真想下手,手法怕也很受局限,与其直接抽竿去跟大鱼撕扯,不如再松松线,让那条鱼放松警惕,也给自己多一些修养的时间。不过在松线的同时,他也没有放过魏阳,开始对这小神棍进行一些基础且系统的教育。
“那次在姚老家没受伤,也是因为我身上的巫家血脉?不是那些骨阵起作用了吗?”当听到曾先生的讲解时,魏阳不由诧异的反问了一句。
“不是。听你描述,铜钱阵对那股阴风毫无反应,就证明那风并不是单纯的阴煞之气,反而更可能是某种巫术的变体。这也是巫家血脉的强大之处,这些低端的巫术根本无法伤害拥有巫骨的血裔。”曾先生的回答非常坦然,注视着魏阳的目光里也有些兴味。
魏阳轻轻啧了一声:“这还真是老天给的本钱……”
可不是嘛,这两天曾先生好好给他补了一番课,魏阳才明白过来,自己身上生的事情有多罕见,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