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涛娘尸首分离躺在院子里中间,施涛和何子娉身体挨得很近,施涛的下体不见了,而何子娉的胸口扎着一把匕首,四周鲜血已经变成了黑色,说明这场事故发生已经过了几个时辰。
严村长在山里看着烧窑,现在必须由她来做这个主了。
“周全,立刻去北定城报案,我看着现场不让人破坏痕迹。”
何子婉看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严肃喊道:“大家千万不能靠前,更不能接触到死人、物品,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随意乱动,一切要等着衙门来人之后,立刻叫人去叫严村长来,还有村里的几个族老,小孩子和妇人们立刻回家去,留下几个男的看着这里。”施涛家只有三口人,在村里也没有亲戚,她怕有人眼热拿东西。
过了半个时辰,周全领着一队衙役,后面还跟着身穿铠甲的一队军人,见严铁头匆匆赶来,何子婉才松了口气。
施涛现在已经是举人身份,朝廷一定会彻查此事,对她,对青村都不利,这件事传出去肯定对村里名声有影响。好在,他们不是在她领着大家抢黄豆的时候就死了,这么一想何子婉顿生出一股冷汗。
衙役不像是去牛家村的那一群人,显得极是专业,看严铁头陪着仵作验尸,听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死因,一个个向文书介绍施涛家的情况,何子婉想跑。
但她不能。
怎么说在青村只有他们一家与何子娉有关系,她走了势必就要她娘出面来管,而且人死如灯灭,往日种种也随着他们的死亡而消散了。
这人活着真没意思,争来抢去,到最后还不是一抷黄土埋了。
“案件我们都知道了,这三具尸体,我们要拉到县衙在请人查验,给我将这间院子封上!”姓董的捕头看了眼何子婉,命令道。
何子婉觉得仿佛被吸血鬼盯上了一般不由自主浑身一冷,再看他,却是面色如常,整个人显得公正廉洁的很。
何子婉在吴遂耳边说了些什么,这才往家走。
家里,只有她娘坐在客厅里唉声叹气。
“子婉,你说这子娉——”花骨朵的年龄就这样死了,听人说可能是她给施涛娘俩下药了,那手段狠毒的,听来人都心惊肉跳的,要是让她有机会用来对付自家。
“子婉,娘不逼你,可是你现在也20岁了,子娴孩子都生了,娘,娘这心里难受啊!”孙氏说这话,开始抹眼泪,再一想到早逝的丈夫,悲从中来。“人活一辈子,为了个啥啊,子娉先后怀了4个孩子都没能生下来。听说是施涛娘做的,生怕家里填个人,影响了施涛考状元。”
“好了娘,没事的,我们姊弟几个都好好过日子,我们不做亏心事,老天爷也不会惩罚我们的。”何子婉拍拍她娘的肩膀,帮着她擦眼泪,哭一哭也好,从她到这个家里,她娘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他们三姐弟的婚事,以后还有的她操心。
“子婉,子娉是代替你在施家受苦,等老爷们破了案,我们家将他们找个地方安葬了吧,娘心里怕啊!”
“好,都依你的!”这么一想,可不是,要不是何子娉横刀夺爱,不对,何子婉早就死了,这一切都是何子娉咎由自取。
在村里生活做事也不能太凉薄,让人寒心,在外人眼中她虽然跟何子娉不睦,到底算不上什么生死大事,就算她娘不说,她都要替何子娉三个收尸的。
等了三天,县衙出了告示,明确表示施举人一家是服毒自杀,这件事也算是画上句号。何子婉领着何子康雇佣了五十几个人大张旗鼓的将三个人的尸首领回来,在他们家的离村子最远的地里让阴阳先生选了块,又请了专门哭丧的人披麻戴孝,阴阳先生念了三天的往生经,这才让人将三人给埋了。
可村里人看着施家被封的房子总觉得鬼气森森,尤其他们家房子还在青村的中间地段,这几天,好几个妇人来找何子婉说情,能不能将房子推倒了。
何子婉也觉着房子那么杵着不是个事,村里肯定没人要,跟严村长商量,要不自己出钱将地基买下来。
到底是命案现场,两个人不敢做主,又请了县衙的人,付了钱,拿了地契,请了阴阳先生算好时辰,一村人每家一个男丁,将施家的房子一把火烧个干净,又将墙土推倒了,浇了水夯实平成一个大场,之后又请阴阳先生念经,给每家每户一个黄色朱砂笔写的符咒贴在家门口,这一出才算完。
何子婉将一应花销都记在账上,万一施涛家还有亲戚找来,她也好跟它纠缠,县衙里的文书,她也让吴遂花钱买了一份存着,以防万一。
因为这件事,作坊今年赚了大把的钱,村里人都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晦气。
何子婉家也一样,冬月了,子谦、子康还得在坟地旁的小茅草房里加椽子,盖上稻草,以免下雪承不住。
“娘,你一天别闷闷不乐的,你去找严婆婆学做豆腐吧,我们家在生些豆芽,村里谁要,便宜卖给她,我仓库了可足足存了10万斤黄豆,明年若黄豆收成好,我那些就只能喂牲口,你做豆芽卖掉一点是一点。”
听她这么一说,孙氏立刻着急了,麻溜的到严首富家串门子学手艺去了。见此,何子婉背上背篓,拿上弓箭,准备好镰刀锄头,进山——打猎。
因为烧窑的原因,她买下来的山头冬天光溜溜的,连低矮的灌木都被砍掉烧了柴,走了半个时辰,才有看到参天大树,墨绿墨绿的,等她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