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婉盯着吴遂看了许久,得出一个结论:周承德有一个可取之处,就是他培养的人是真听话。
吴遂见何子婉若有所思,急道:“东家,殿下对你是认真地,我可以拿项上人头向你保证。”
何子婉笑,道:“你东家又不是瞎眼的,难道我自己看不出来,说吧,你殿下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惜暴露也要替他说话?”
“殿下确实因为您改变了决定,在北漠的时候,他也是为了保护你,才白天不在你面前出现,他有苦衷的。”
吴遂试图让她相信。
“在大周我们不能见面,在荒芜的草原我们也不能见面,吴遂,你说说,那我们可以在哪里见?更况论要一起生活。我比任何人都想的清楚,我和周承德那就是不可能的。”还不如趁现在快刀斩乱麻。
“说到底,您就是不愿意放弃现在的生活!”
吴遂替他家主子发愁。
这茫茫追妻路啥时候是个头,相对他自己处境那真是好太多,指不定以后就是个金银楼的掌柜。
“谁也不能让我放弃现在的生活。我得为自己负责。”放弃自力更生成为一个傀儡,若干年后,成为新人要斗倒的黄脸婆?
即便周承德还没有这么渣,她变得跟世俗中的女子一样了,他对她还能保持多久的新鲜度?当他厌倦,留她自己数着他家的地砖,余生一个人过。哪个被抛弃的黄脸婆,没年轻过,没漂亮过,没端庄可人过。
“我真替殿下感到不值!”半响,吴遂淡淡说道,他已经不想再说服她了,从心底里对何子婉生出一股佩服之感。
“请继续保持这种态度!”何子婉笑着威胁。
两人将货物送到皮货行,孙晓骁一听就觉得何子婉给草原人出价高了,这样,他们费这个功夫干啥,不都是一两银子一张牛皮,还不如从同行手里进货。
“东家,你这样太不会做生意了,这牛皮子现在韩老板要多少有多少!我们没必要自己花大价钱买。毯子倒是还有赚头,不过,也不值当让我们东家,您亲自出动。”清点好货,孙晓骁一问价钱,开始淘气。
毯子因为东家再加工后送了世子爷十几张顶级花色,世子爷铺在了会客厅,现在北定城的富商名流都愿意买上几张,也比他刚开始定的价钱贵多了,现在卖一张10两银子,专门宰跟风的富商名流们,那一千多张,差不多还剩下200来张,单这一项赚1万多两。
“孙晓骁,我放你三天假,您有胆子回家将这话给孙叔再说一遍?”何子婉看似随意的翻看账本,一目十行很快将一本账看完,认真道。
“东家,您真放我假?”
何子婉点头,孙晓骁立刻撂挑子回家。
“记得问你爹我为啥要自己买牛皮的事!”
“好好好!”孙晓骁一心回家,满口答应。
想着孙叔可能追着孙晓骁打,何子婉噗嗤一笑将一口茶差点喷在账本上,好好顺了顺口气,扫到吴遂睁着求知欲很强的眼神儿。
“吴遂,这三天店里就要麻烦你了。”
吴遂急了,不是吧,东家能这么随便就将店铺的生意交给他。“东家,您别跟我开玩笑,你这东西多少钱我都没记清楚,你敢将铺子交给我?”
“那有什么,少买了,你就三倍的赔偿,拿,进货单都在这里。”何子婉将其余账本锁起来,将留下的一本随手甩给吴遂。
“不是,你们这些人——严首富,你可不能留下我一个人在店里。”吴遂眼见着何子婉走人,拉住唯一留在店里的严首富。
“我不会走的,我吃过饭在内院值班,你放手,我现在要去吃饭。”严首富甩开他,傲娇的走人,这个吴遂看他不爽好几天了,他一个忙也不会帮他。
诺大的铺子只留下吴遂一个人死命的翻账本,何子婉说到做到,他真敢贱卖,她就敢让他赔,连殿下都不怕的人,他有啥办法。
何子婉第二天见孙氏扛着锄头下地,也跟着来,孙氏好久没跟她一起劳动很是高兴。她们今儿要将一亩地的玉米全部点上,两个人从早忙到晚要一天的时间。
地是在冬天子康就耕面了的,只需要挖坑,撒农家肥,下玉米种,掩埋,几个来回,何子婉直不起腰来。
“娘,明年咱种麦,不点玉米了,麦子好吃。”何子婉抬着粪筐,撒粪。
“不行,娘想赶紧抓头几头猪,好好养着过年杀肉吃,再说,子娴家不是杀猪的,我养好了也可以卖给他家。”孙氏一个坑一个坑的埋种子,将撒出去的粪往坑里抓。
说到何子娴了,何子婉也记起前几天她许的愿。“娘,要不明儿咱到子娴家去看看她吧,应该快生了。”
“不去,我前两天才去过,等孩子生了送喜酒来,我们再准备礼去看看,办满月酒,你还得出大头礼钱。”孙氏直截了当,何子婉也不好劝,她娘肯定比她惦记着子娴,可能又偷偷送东西过去了。
“那不是个事,我给咱大伯、三叔都出考试的路费,自己亲妹妹可不能慢待了。”何子婉一想起张氏现在见了她就恨得咬牙,却不敢怎么她。犹记得她刚到这里的时候,张氏一家何等威风,何等强势。
“子婉,你说起这个事,娘就得说你几句,你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给他们花?他们指不定又怎么算计你。”孙氏一想起女儿给人200两,那不是2文,够她家吃十年的饭了。
“娘,这你就不懂了,读书人最爱面子,为了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