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钱,麻吉,你出来给这位姑娘编个辫子!”韩婆子朝屋里一喊,立刻出来一个顶着一头辫子的小姑娘,也就十一二岁,一身蓝底彩带装,眼睛大大的黑葡萄似的像天上的小星星,极是漂亮。
这身装扮怎么这么熟悉?跟她见过的一个名族一模一样,何子婉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点头,可不是,他们穿的一样。
“麻吉,给姐姐中间也扎上红色的头绳好吗?”何子婉看小姑娘其它小辫儿里都是绿色的彩带,唯有从额正中一直到脑后的那一股中间是大红色的绸带。
麻吉默默点头,韩婆子捂嘴暗笑。
差不多过半了时辰,何子婉一头小辫儿终于扎成。
“姑娘生的真是漂亮,草原上的小伙子见了你,只怕腿都挪不动了,哈哈哈哈!”听着韩婆子夸张的朗笑,何子婉拒绝了麻吉最后给她盘发的要求。
“不要!”麻吉还没放弃,将没有顶的黑帽子直往何子婉头上戴,何子婉摇着手连连拒绝。
“姑娘,麻吉觉得你穿这身太漂亮。”韩婆子看不下去了,对着麻吉说了几句异族话,小姑娘态度才没有那么强硬。
“谢谢小姑娘,发带一共多少钱?”何子婉不理解韩婆子笑点怎么那么低,还在笑。
“姑娘,本来是送给你的!不过你要给钱,老婆子也收,只是您这一身打扮就像那草原上的月亮,太过耀眼,玩够了就早点回家。”韩婆子强忍住笑意,道:“您给个五十文吧,姑娘,再劝你您一个,您发中的那根红绸带,可不能丢哦!”
“这有什么讲究吗?”何子婉拉过长到齐腰的红绸带忙问。
韩婆子只笑,不应。
何子婉见天色不早,再晚可能狗市都要关张了,急忙打听了路,匆匆往狗市走。
“阿妈,您怎么不让我告诉她!”麻吉见何子婉走了,出来拉着韩婆子的衣摆,仰着的星星眼眸里全是疑惑。
韩婆子轻抚着女儿娇嫩的小脸儿,回道:“她会遇到她的太阳。”
可是,那样也很危险啊!
韩婆子笑了。“这样的姑娘啊,她不怕危险的。她刚刚换上的是我们婆罗族的盛装,婆罗神会保佑她的。”(婆罗族杜撰的)
“那就好!”麻吉的嘴角终于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眼见着围上来的男子越来越多,何子婉才觉得今日的决定多么愚蠢,明明那韩婆子早就提醒过她了。
“婆罗女郎!”
“是,真的是婆罗女郎!”
“盛装的婆罗女郎,我还是三十年前在这里见过呢!”
“她要为自己亲选夫婿吗?只有没结婚的婆罗女郎,才会盛装出席一年一度的庙会。”
“你们看,她的红绸发带!”
何子婉装死到现在自觉不容易,还要买狗么?保住一世清白吧先。
“让让,大家先让让,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婆罗女郎,我是——”堂堂正正的大周人。何子婉被远处疯跑过来的人群吓住。
“女郎,选我!”
“女郎,选我,你看我的臂膀!”
何子婉硬生生的被人拱上了比武台,自己都还在晕头转向中。
“爷,这位婆罗女郎,可真漂亮啊,您要不要上台比比看啊?”摇着折扇的白衣书生对着身旁高他一头的黑袍男子调侃。
他吴子越每次跟着这位爷出来,都是受罪的,要美人没有美人,要好酒没有好酒,还出不完的苦力,干不完的活。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见美人在台上突然舞起长鞭,吴子越脱口念出《洛神赋》。
“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还没等吴子越做出反应,他的身体便像离弦的箭飞射出去,“啊——初一,救救我——”砰,吴子越揉着疼木的屁股转身,他家爷,要干什么——他。
周承德飞身跃起,轻轻点落在比武台上,烈烈锦袍迎风飘展,一枝独秀。
“好身手!”台下众人见这么一个俊俏郎君来参战,纷纷喝彩。
吴子越默默起身,为自己默哀一秒,心道:还是让初一将自家爷拉下来才是正事。要是被人发现了行踪,他百死不能谢罪。
刚要开腔的何子婉一愣,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熟人——那个打虎并送了她虎肉的少侠同志。
“少侠,可能您误会了?”何子婉低头趴腰的说道。她总觉得这人眼神森冷,让人害怕,还让人有一种错觉,就像大猫盯上老鼠的错觉。
“误会?”周承德看脚下一片热闹,他误会什么了?
何子婉觉得周身的寒意更重了,连忙道:“我是堂堂正正的大周人,不是什么婆罗女郎,更不是要亲选夫婿!”
“是吗?”周承德看眼围观者八成都是青年男子,不是选夫婿,是要干什么,而且她发间的红绸带也不是作假的。
“是是是,事实是,我,出来,要给,我弟,买狗!”觉得周身发冷,何子婉一字一句往外蹦。
“衣服是穿着好玩儿的?”周承德闻言,嘴角牵起一个弧度,慢慢的走近她,像个顺势而发的大猫。
见他笑了,何子婉觉得警报终于解除,自嘲的笑道:“是啊,那个卖衣裳的店家捉弄我,我不知道这件衣服是婆罗女郎的盛装。”
“红绸带呢?”周承德觉得直到自己走近了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