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今天的念头通达了,风头也出够了,再也不敢继续下去了。因为他已经受到老天的惩罚了。/p
又是一个十字回廊,右湖左山。/p
阳光刺眼,鸟语花香。/p
“装逼真是有代价的,只不过这代价也太惨了点儿!”走迷了路,黑着一张脸的唐睿嗓子干裂似火烧,咳嗽一声,踅摸四下,寻水润喉。突然,他以常人难以想象的爆力跺脚一跃,穿出回廊,如一道闪电划破阳光,飞掠到一座小山包的茅草六角亭里四下扫描,眸子里神光爆射。/p
湖,十里荷塘连成碧,已熟脆莲香飘飘。/p
山,矮小山包环湖起伏,翠竹秀林。红的,白的、紫的山花浪漫。/p
唐睿心想:“拍卖活动已经开始了吧,不知哪位亲娘舅能否靠谱……管他靠谱不靠谱,谁叫自己太小了呢?权当做个广告。若是让建康城的门阀大官,四朝皇室趋之若鹜,那……哇咔咔!”将心一横,也不去多想,纵目观看风景。/p
荷花残,绿柳衰,这里的秋景似乎历经千万年了,还是这样儿。暖洋洋的秋风有秋凉,若无悲秋伤春心,倒也让人醺醺欲醉。/p
唐睿前世今生都是在无衣食之忧患里成长,天性活泼快乐,遇到逆境挫折,最多沮丧一会儿,不久便高兴起来,顾盼生辉。/p
阿朵望着亭里那黑飞舞,神采飞扬的小小身影微微一愣。刚刚还在沮丧责怪紫烟枉在王府生活几年,结果是路痴一枚,迷糊虫一只,耽误了观赏拍卖的热闹现场。现一矗立在亭角里,就犹如神灵附体,竟然拥有一种极其慑人气势。霎时,她那如电的眸光里直冒小星星。/p
她从小就习惯于家中的琅琅读书声,耳目所染的都是圣人之言。虽无人教授,却也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极其崇拜被誉为衡州名士的父亲。直到八岁那年,她师父突然降临江家坞堡,才觉得既然是世道不让女郎不当士子,那就当个女侠客。/p
起初,她也忍受不了练武的枯燥,还要去干下人打杂的活儿——劈柴,赚个师傅的夸奖,渐渐凭着倔强个性,跟着师傅练出了不俗拳脚,没料想,却在衡州混出了个小魔女的外号。/p
她恨死那些衡州士子总是尊敬称她师傅为“月蝉仙姑”,却不叫自己“阿朵仙姑”了。即使不叫阿朵仙姑,也可叫小仙女呀,为何要叫自己小魔女?连阿娘也只骂我“疯女郎”,阿爹还总赞我是“天下第一小女侠”呢。/p
他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看样儿本女郎是打不过他的了。是否去求姑祖,让她给表姑说情拜入唐家学……不行不行,我怎能背叛师傅呢?看来本女郎与唐家武学真的无缘了……今天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新奇,最有意思的一天,那歌曲听起来真带劲儿,可为何迷路了呢?不就是过了两个十字回廊吗,居然走到这里来了。/p
这王府真大,真美,这里真安静!要是与这个表弟常常在这里一同练武……呸呸呸!/p
阿朵凝望着唐睿的背影,脸红了,心乱了。/p
她突然觉这个年岁比自己小的表弟很神秘,有意无意都把她当成小女孩儿捉弄,比她那个长兄还长兄。/p
就在阿朵把唐睿当风景看时,她自己也不知不觉的成了别人的风景。一位青袍老人伴随着一个出奇胖的十来岁锦袍少年从另一个方向走来,边走边疑惑地看着阿朵。谁叫她身上的玉佩、香囊啥的,挂得有点儿夸张了呢?/p
胖少年看着绚烂的阿朵,饶有趣味,便加快了脚步。青袍老人的目光却不断从一个人身上跳到另外两个人的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人。见年岁不一,身份各异的三个美少女脸上满是神秘微笑,都望着回廊之外,不由得顺其目光望见了茅亭里的唐睿。/p
“有趣!”青袍老人无声一笑,施施然地吊在胖小子身后进了十字回廊。/p
那锦衣胖小子见他们两个大活人来了居然无一人理睬,那颗傲娇的心立觉受伤,便重重踏着脚步靠近阿朵。/p
被打断心思的阿朵眉头轻皱一下,转脸见是个胖郎君,心里瞬间觉得堵得慌,情绪刹那焦躁起来。小辣椒就是小辣椒,一扬小手,张嘴便骂:“哪里来的肥猪,腻死人了,快快走开!否则……”/p
青袍来人突然听到阿朵的骂声,又见阿朵横眉竖眼,即将对胖小子动手,一愕之下大喝一声“住手”,便快步奔将过来,对那胖小子问道:“郡王,你没事儿吧?喂,小女郎怎地这般凶恶,你可知他是谁?”/p
阿朵虽不是建康人氏,可这王那侯听多了,也觉得没什么了不起。自没将这两人放在眼里。不由暗忖:又是哪里钻出来一个臭郡王,定然跟当阳侯,武林侯士子一丘之貉!当即无视冷哼道:“一脸猪相,让本女郎看着就烦,那啥……思想有多远,就给本女郎滚多远!”/p
没有了唐睿在一旁震慑的紫烟又开始犯那嘴碎的毛病。但见她扭脸对着阿朵咯咯一笑,打趣道:“你这是侵犯了我家小郎君的版权哦!”/p
阿朵双眸一亮,丢下胖小子一闪,便挤进紫烟和彩虹中间,左肘一拐彩虹问道:“彩虹姐,你知道版权是什么吗?”/p
彩虹一愣,蹙眉一想,期期艾艾试探着回应道:“可能……大概……或许是从竹板儿、木板上得到那句话的什么权利吧?”/p
“还是彩虹聪明,一定是这样的了!”阿朵拍手欢呼起来。俄而扬扬下巴挑衅道:“无论他从什么板板上得到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