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玄彩闻言,心中一惊,没控制好力道而拨断了琴弦。
此刻,她心中极是惊赫:以前只听传闻:少宫主智妖如海,深不可测。她总认为夸大其词,认为再厉害,也就是个黄口小儿,从其量比一般小孩儿聪明一些罢了。
现身临其境,亲耳听了唐睿放纵公孙大娘之因由,她不由联想到早在十天前就被进入这四季春,打探吕氏这园子里的布置,神魂刹那间便受到了莫大的冲击。不由暗叹:的确是智妖如海呀,绝大数成人所不及也!
琴弦虽断,但她还是红着一张丽脸,难以置信地傻里吧唧问道:“这……少主,这些都是你想到的?”
“你以为呢?”唐睿望着红扑扑的玄彩教姑戏谑一笑。
“呃……”玄彩一愣,尴尬笑了笑,期期艾艾转移话题,问道:“第三个理由呢?”
“第三个理由说起来话就长了……”唐睿摇摇头,肃然道:“第三个理由是因严冬即将到来,这儿氐人又对我们如此敌视,一旦大雪封山,我们军营里的粮草就有可能被截断,不得已,只好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啊呀!”玄彩、唐黛一齐惊呼,异口同声道:“怎会这样呢?”
“因为武兴王总共只有两幢重骑就被我们灭了一支,一个大雪封山,不便运输的理由多好?”唐睿一苦笑,感叹道:“更别说这儿的氐人部族还会趁火打劫,华夷大防呐,不得不谨慎对待!”
“你既知如此严重,干嘛还呆在这儿,我看你是想当将军想疯了!”唐黛气鼓鼓喊道:“照我说,咱们要么去吐谷浑,要么干脆撤回巴东算了!”
“十六姑,我才九岁呢,谁稀罕当这镇北将军?”唐睿一脸苦闷,慢声道:“你以为侄儿不知这说起来是个镇北将军,其实就是陷入氐人包围里的小虾耳?不出任又能咋办?已经得罪氐人了,若不答应杨绍先的条件恐怕寸步难行,即使冲出重围,也将死伤惨重,得不偿失。”
每等张口的唐黛说出话来,玄彩璇姐迅捷拨动出一串欢快之音,委婉劝慰道:“诶~!玄心姊别太焦心,听听少主之谋如何?”
“就是嘛,还是玄彩姊姊明事儿理,任何事情得要考虑远点儿,事缓则圆嘛,嘿嘿!”唐睿对着唐黛一扮鬼脸,侃侃言道:“那吕大麻子乃是后凉王族后裔,说起来,他算是西汉皇后吕雉族人跟氐人女子结合的后裔,他祖先在东晋攻克长案后投降刘裕大军,后又随军平定仇池建功,因此而成为下辨郡郡守,迁徙族人落根于白石而展壮大。”
“百多年过去了,吕氏虽然熄灭了称王称霸之心,但却见风使舵,闷声大财。因此,几代武兴王都对其笼络,致使吕大麻子因容貌自卑而丧心病狂,以烹食婴儿和年轻貌美之夏人女子为乐,这个世道的权贵们虽以杀人为趣,吃人为乐,但这样的吃人魔王当世少见。之前,杨辟邪镇下辨时也拿他无可奈何,你道为甚?因为吃人在他们眼中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吕氏把持白石县军政百余年,拥有县城周边大量耕地和人力,拥有部卒三千有余,动辄就会让我们大祸临头。因此,趁大雪封山之前,我们替天行道,主动出击,打掉这嚣张的吕氏部族,将这儿建城我道教教化下的模范村庄。如此一来,我军再也不被武兴王卡脖子了,何不乐而为之呢?”
“然而,任何正义战争都要师出有名,现镇北将军因为来买奴隶而被抓,我龙骑军出兵剿灭他,武兴王和其他酋帅都也无话可说。但若是我亲自出面惹事儿,你们准许吗?恐怕还没出军营就被揪回去了,对吧,十六姑?”
“咯咯,你知道就好!”唐黛眉开眼笑道:“阿父派我跟来就是看住你,不让你出任何意外,有怨气,找你祖父说理去,你当我真愿意当那教姑呀?”
“你们呀……”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唐睿摇摇头,极是郁闷感概道:“师尊派来大师兄,阿娘又派来璇玑子,一个二个都生怕我出意外,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呐!”
“谁叫你不安分?”唐黛没好气嗔斥道:“诺大个黔北之地若还不够你折腾,那就继续往南边儿抓捕夷僚人呀,若夷僚人改土归流完了,还可对僰人出手吗,为何要犟着来建马场呢?”
早就停止弹琴的玄彩望着乖乖挨训的唐睿嫣然一笑,百花盛开般地稽一礼,极其诚恳道:“属下愚笨,未知少主远谋而心存不满,实是不该,尚希见宥!”
“别多礼,委屈姊姊了!”唐睿稽回礼,又端起领范儿拱手一拜,诚挚夸赞道:“短短时间能把这院子的布置摸清,画出图纸,姊姊可是为我军今夜行动立了一件大功啊,该我向姊姊致谢才对!”
措手不及的玄彩教姑闹了个大花脸,立即侧身一让。俄而,她态度大转,一脸圣洁,无比热切地望着唐睿请战道:“今后再有此般任务,可否仍是遣属下进入烟花之地?”
“这是龙骑军换旗之后的破冰之战,所以,我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不容许出任何差错,才不得已派姊姊出马,呵呵!”唐睿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