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走了,下午突然得到邵北辰招见说是要备好礼物去桑宏大人家,刘管家送了口气,赶紧地跑去备礼,只要邵雁辰不再执念于此事就是最好。
当邵北辰一步一施力地走到桑宏府的花园,桑宏泉连忙拦住称受不起。
“您受的起,若不是您,父亲不可能坚持到我回来的一天,听不到我的誓言必定含恨而终,父亲死期定在八日前,看此情景应是您不顾危险将本该死去的父亲接到自己府中并为其延续五日性命,所以,您是恩人!”邵雁辰目光灼灼,说罢,重重一跪磕了一个响头。
桑宏泉在听他说第一句话时便不再试图搀起,静静听完后淡淡一笑,“哦?你不怨我把你父亲放在地窖里?”
“当日情形雁辰依稀记得,那里说是地窖实则是个极安全之地,通风干净,防卫极好,暗箭无数,围在床边的多是医者,想来定是他们齐心协力维系了父亲五日性命。并且大人当时眼睛布满血丝神色憔悴,定是大人守候父亲许久以致,大人!当然当的起雁辰一拜!”邵雁辰对着桑宏泉再一拜。
“你如何知道那些是医者,是猜想,还是你竟也通医理?”桑宏泉依旧捋着胡子微笑地看着邵雁辰。但盯着邵雁辰的眸子竟是充满寒意。
“当初雁辰一进门,就闻到了人参,灵芝,龙涎还有雪莲入药后的气味大人为维系先父之命辛苦了。”说完又是一鞠躬,“而且他们手上一些部位茧结的极厚,定是常年捣药与终日草药打交道之人。”邵雁辰侃侃而谈,一派坦然模样。
桑宏泉撸了撸美髯,深不可测的眼睛紧紧盯着邵雁辰,好一会儿后,忽然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他没看错你。”伸手拍了拍邵雁辰的肩膀。
“只不过……”紧接着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阴沉,“你回来的第一天就该知道,白阳王府的门匾已被摘走……今上的意思,你可知道?”
“雁辰知道……此后再无白阳王。”邵雁辰的语气有些低沉,但听着绝非会意气用事的样子。
“嗯……不错,你这世子,罢了……也别想了,你本是养子,虽说你视白阳王为至亲,可在外人眼中,你不过是个养子,如今后台一倒,他们也就适时地收回这些东西了。你,明白?”桑宏泉依旧仔细看着在他面前低眉顺眼的邵雁辰,似是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不愿。
“明白。”邵雁辰的表情和语态仍旧是恰到好处。
“你父王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所以为你求了一个恩典,今后,你会作为戚衡大人养子生活在他府中。”
邵北辰豁然抬头,眸中尽是泪光,哽咽道“多谢,大人提点!”
邵雁辰回府后,桑宏泉回到会客厅,命人拉开屏风,端起刚才倒的茶倒掉,身旁一个暗黑色袖口绣着锦纹的手伸过来为他添了茶,“怎么样,感觉如何?”
桑宏泉小酌了一口手中的茶,对刚才的倒茶人说:“小子不足惧,你我大可不必在意。”
倒茶人笑了笑,“哦?可我的人之前可是传来消息要彻查呢。”
桑宏泉端着茶杯一愣,惊诧道,“彻查?”
“嗯,说是不符呢。”倒茶人声音柔柔,一双眼睛百转千回,可说出的话却总是令人激难以平静。
“我倒觉得没那必要”,桑宏泉沉吟半晌,对倒茶人说,“我对自己看人的本事还是清楚的。”
“嗯……既然大人这样说,那绯辞就去向陛下复命了,毕竟只是一个线人的话,本就是不必在意的。”绯辞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桑宏泉起身让管家送客。桑宏泉的夫人此时刚到门口,只见随着管家缓缓走出的女子长长的裙裾拖在身后,顶的步摇撞击声泠泠,头戴幕蓠,让人忍不住想向里窥探,从身旁走过时还隐隐闻到一股异香,甚是袭人,桑宏夫人见夫君对此女毕恭毕敬,也朝她福了福身,但绯辞却恍若未见,直直走了过去。
待绯辞走远了桑宏夫人才向夫君询问此女是谁,桑宏大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回答,“不过是个粗鄙低贱的丑女人,没想到一朝登天,竟敢在我面前摆架子。”
桑宏夫人听完面露担忧,“这是殿下新派来的?”
桑宏泉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还不是当初你父亲拖我下水,让我攀上了这匹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桑宏泉想到当初,开始对夫人火。
桑宏夫人一听这番说辞,气得柳眉倒竖,“什么叫我父亲拖你下水,要不是你当初被那昌平公主之事赖上,非要我父亲救你,你自己又上赶着跟了殿下,现在又怎会处处受制,桑宏泉,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桑宏泉见夫人是动了真怒,背过身吐出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阴毒,然后立马回过头连声道歉,低眉顺眼地听训,随后又开始帮夫人捋毛,一个劲地说好话。
回到府中的邵雁辰直接叫来了云鹄,“都有谁在?”
“是绯辞。”云鹄恭敬地汇报。
邵雁辰听见这个名字有些恍惚,“绯辞?前巫衣阁护法?”
当此际,门口又进来一个云鹄,捧着一个信筒递给正回话的云鹄。
屋里的云鹄一看,面色一变,邵雁辰见状忙问怎么了。云鹄答,“绯辞已经走了,她此行是为了和桑宏泉商量彻查您之事。”
邵雁辰愕然,云鹄继续说,“据说是那边的一个线人认为您和情报描述不符,但彻查一事现在已经被桑宏泉压下了。”
邵雁辰坐回去,盯着桌子半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