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也是没办法。”张文定长吐一口气,不爽地说,“安青的建设口很复杂,房管局又还不归我管,不这么干,很难打开局面,时不我待……”
“你这是火中取栗。”徐莹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非常严肃地说道,“外面的舆论稍稍一转向,再加上建设口原来的势力那股惯性,你的处境,很艰难啊。住建局现在是被你和规划局突然一手打懵了,不敢冒头,可等他们找到机会反咬一口的时候,你也要想想能不能承受得住。”
“我清清白白的,他们就是想咬,也不容易找到下嘴的地方。”张文定颇为自信地说。
他从开发区到安青市,这些年干出了些成绩,却没有像有些领导逢年过节就喜欢收下属的红包,更没有收受过任何贿赂,在经济方面,他清清白白的。
不过,这个咬字真的让他有点郁闷,感觉仿佛他让住建局干了多少坏事似的。
徐莹冷哼一声道:“正因为你清清白白的,他们搞起你来才心安理得啊。他们不需要从经济上搞你,也不需要在生活作风上找麻烦,只要工作中阴几手,就够你受的了。建设口的事情,你一个外行,还欠缺了解啊。”
张文定道:“我对那些家伙的智商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徐莹道:“不要小看他们的智商,在县里干事,要经常跟乡镇打交道,不简单直接一点不行。如果你仅凭这一点,就认为他们智商不高手段有限,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尽管徐莹说得有几分道理,也是为了张文定好,可张文定听到这话,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忠言逆耳这个词,真的是相当有道理的。
人无完人,张文定虽然有不少优点,可也有着一般的领导干部普遍存在着的一种风格——自视甚高,不怎么听得进别人的意见。
只不过,这意见是徐莹提的,他就算听着不舒服,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笑着岔开了话题,心想以后和她一起的时候,坚决不能谈工作了。
徐莹自己就是领导,当然明白张文定这时候的感受,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她不想因为谈论这些,搞得气氛不那么柔和,她在内心苦笑,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她明白这个道理,可总是记不住。
她看着身边的男人,隐隐有些担心,担心这个男人以这个心态发展下去,工作可能会越来越难开展。她知道这个不是自己应该担心的,可就是忍不住要担心,因为担心而操心,可这份操心,却不是他想要的。
这一夜,徐莹想了许多,比考虑工作的时候还要想得深远,但没有失眠。
第二天一早,张文定没吃早餐就走了,倒不是不想和徐莹多呆一会儿,而是心疼她,昨晚上太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儿。
再说了,去找人办事,得有个端正的态度,赶早不赶晚嘛。
张文定跑了一趟林业厅,本来想约一下退耕还林办公室的主任或者副主任晚上一起坐坐,可人家并不给面子。
张文定可没管那么多,又跑到造林处,反正生态林的建设,造林处也有指导的权力的。
对于张文定的邀请,造林处副处长汪求全答应说看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显得很是矜持。
从林业厅出来,张文定接到了省国库局副职孔庄红的电话:“老弟,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呀?”
对于孔庄红的示好,张文定没有拒绝,这家伙在财政厅来说,也算是有着不少实权的,打好关系没错的。
所以,张文定就顺着他的话道:“孔哥有什么指示?”
这种哥啊弟的称呼,真的很能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哪怕张文定和孔庄红之间的交道不多,这一称呼,就显得相交多年了似的。
“我可不敢给你指示。”孔庄红笑呵呵地说道,“是这样,周末准备去一趟随江,看你方不方便呀。”
张文定道:“孔哥你发话了,我不方便也要方便。周末一起去,你定好时间了通知我,我现在在白漳呢。”
“啊,在白漳?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给我说一声。今天晚上我来安排,不要强调客观原因!”孔庄红很豪气地说,语话中透出一股子真诚。
“刚来,在林业厅办点事。”张文定道,“那我就听孔哥的安排了,观客原因主观认识都不强调。哈哈,正愁晚饭在哪儿解决呢,你就来电话了,看来我人品还行啊。”
“林业厅啊……”孔庄红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事情办好了么?”
这个话,问得有点交浅言深了,不过,由于二人之间都以兄弟相称了,所以这么问,倒也不显得有多唐突。
最主要的是,孔庄红通过这么一个问话,透出了愿望帮忙的意思,不管张文定需不需要他帮忙,他这都是一个示好。
张文定并不像孔庄红所想的那么顶着武贤齐妹夫这个头衔到处晃荡,相比于从武贤齐那里取得支持,张文定更愿意多交些朋友,从朋友那儿得到帮忙助。
现在他在林业厅没请出来人,孔庄红又表示出了这个意思,他就真觉得自己人品可以了,苦笑道:“你自己也是省厅的人,省厅的衙门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那么容易哦。想约个处长出来吃饭都千难万难呐。”
孔庄红笑道:“不是吧,还有人敢不给老弟你面子?”
张文定知道他这是在试探,便真真假假地说道:“就是一点小事情,哪有那么大面子。”
孔庄红就理解成了张文定到省里办小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