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思远都没有对自己的家人产生担心,因为无论是左明轩、上三界还是那些神神叨叨的神秘组织,说白了都是一群骄傲的人,除了罗睺之前做过试探想要对莫然和小小齐下手,但其实也只是他手下黑暗种族的安排,所以最后黑暗种族会被当成弃子满门皆斩。
面对这些骄傲的人,思远虽然很紧张但绝不慌张,胜就胜了,败就败了,坦坦荡荡。左明轩在极大的优势之下做出永不伤思远性命的承诺、罗睺败走之时的三鞠躬,其实都都是他们心中骄傲的证明。
可现在不一样了,上三界的败退导致那些一直以来被他们打压的肮脏东西重出江湖,从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这帮家伙根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只要能给对手造成伤害,他们都会愿意一试。
当然,这里头还包括那个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露过面的女孩,思远知道她存在,但她却像幽灵一样飘忽不定,一旦试图去锁定她的时候,她就立即远遁,一旦放松她又会回来。那种如影随形的恶心感觉让思远几次都想直接出手了,但却苦于人家根本不和他正面接战而悻悻放弃。
直到他在那个游魂的引导下找到了一具尸体之后,他才感到那个遥遥相望的眼神离他而去。
尸体是一个男人的,穿着蓝色的宫装,脑袋被削掉了一半,舌头软趴趴的滑在地上,但却没有一丁点鲜血流出来,就这么静静的躺在两栋房子之间的夹缝之中,看上去有些可怕也有些凄凉。
“这个大概就是凶手了。”思远叹了口气:“还是来晚了一步。”
因为这具身体没有体温,所以思远不能判定他死了多久,甚至不能肯定这家伙到底原本是死人还是活人,不过从他那比正常人长太多的胳膊大概能猜到,他恐怕不一定是人类。
但丁靠在旁边的墙壁上,点上一根烟细细的抽了一口:“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上三界那些人不都被赶到美洲去了么。”
亚洲和欧洲几乎已经看不到上三界余孽了,但美洲显然是重灾区,这段时间以来光美国那边就传来了不止三十起特殊的灵异事件,虽然官方都做了解释,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头的猫腻可是不少。
不过他们从欧洲离开之后导致欧洲另外一些零碎的家伙快速崛起,倒也是一饮一啄。
思远看了一圈,蹲下身子在尸体上摸索了一阵,发现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除了口袋里几个硬币之外什么都没有,不过他手边的那个小背包却引起了思远的注意。
他拿过背包打开之后从里头拿出一个青白色的骷髅头,看了几眼就递给了但丁,表情非常难看。
“很好的头骨,近乎完美。”但丁如果不是个大牧师,那他绝对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外科医生,仅仅是看到头骨摸到它的起伏,脑子里就已经判断出这头骨主人的年龄、相貌了。
不用说,这就是刚才那个受害者,她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冷透,头骨却已经被处理的如此光滑水润,如同一件工艺品似的,虽然绝美但太过残忍。
思远伸手之间,尸体就被妖火笼罩极速的化为灰烬,他接过头骨慢慢的走了出去,点上一根烟,仰视着星空,吐出了一口白色的哈气。
“人家主动切断了线索,看来是不打算跟我们正面冲突。”
“那我们也不着急,用笨一点的办法吧。地毯式搜索,敲开这个城市所有的大门。”
但丁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思远的想法,在旁边嗤笑一声:“你说的倒是轻巧,这工作量得有多大?”
“知道为什么在中国要设立居委会了么。”思远呵呵一笑:“在这种时候就有奇效,不过我相信这点事难不住你。”
而与此同时,位于波兹坦的无忧宫里,莫然正盯着儿子,表情愤愤不平,那小子则趴在床上屁股一片通红,莫玄坐在旁边喝红酒,罗敷抱着胳膊在窗口生闷气。
“我管教儿子有什么错?”
莫然冷不丁的跑出来一句,而这句话显然是冲罗敷说的。她感觉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明明是自己儿子,可弄到现在却打不得骂不得了,这成何体统?这小子不老实,在自己亲爹亲妈面前都装傻,挨顿揍怎么了?我这个亲妈就不心疼了?
罗敷的眼眶红红的:“是,是没错。可我就是心疼,不行吗?”
因为自己无法生育,终此一生都不可能有自己的亲骨肉,而自己的灵魄跟思远是合二为一的,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跟小小齐的关系其实并不比莫然跟他的关系差,从小小齐生出来的那天开始,她就始终把自己定位在了老娘的角色上,今天被莫然反复提起她不是小小齐亲妈的时候,一贯坚强的鬼母终于是忍不住的哭了。
这里唯一一个始终贯彻看热闹方针的人大概就是莫玄了,虽然小小齐一口一个小姨叫着,但毕竟感情基础跟罗敷和莫然相比实在太薄弱了,而且这个玩扑克都作弊的小兔崽子,揍一顿果然大快人心。
“妈……大妈妈,不要闹了。多大点事啊。”小小齐看到罗敷哭了,本来趴在床上装死的他嗖的一声蹦了起来:“没事没事,我真没事。”
“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莫然眉头一拧:“躺着去!”
虽然小小齐能跟莫玄面前猖狂,可面对亲妈他是一点招都没有,只能默默的趴回床上,晃着小胳膊小腿,地痞流氓的底蕴喷薄而出。
“你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