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桥下无冤魂,只要手起刀落,甚至都不用使出劲道,像这样的档次的小杂鱼就会在瞬间灰飞烟灭。
而且当思远燃起杀心的时候,万灵卡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可他却在堪堪要将刀头落下的时候,收回了忘川桥。
“怎么了?”
宁姐不明所以,从他身后探出脑袋看着那个狰狞恐怖却瑟瑟发抖然而一步不退的蜘蛛妖。说实话,这样的场面是很少能看见的,因为大部分的妖都具有野兽本能,看到比自己强大的生物存在第一个想到的绝对不是战斗而是逃跑。
但今天这个蜘蛛妖虽然已经肝胆俱裂,但仍然没有半分退意,八条腿死死挂在床上,那张人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却能够从眼神里看出那种毅然决绝。
“你看那里。”
思远伸出燃烧着晶莹火光的手将房间照的一片透亮,宁姐伸过脑袋在思远的保护下看向他所指的地方。
“我的天……”
宁姐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在这只蜘蛛妖的身下,居然安静的躺着一个脸上还皱巴巴的婴儿,虽然不知道这个婴儿是人类还是妖物,但至少现在看来他保持着人类的形态。
“我没看过这个女人怀孕啊……”
“蜘▲-,︾.︾x.ne↙t蛛是产卵的。”思远斜眼看了看宁姐。
宁姐吐了吐舌头,拍了一下自己脑门:“这个常识我都给忘了,那现在怎么办……”
她在卖完萌之后顺势把问题就踢回了思远身上,现在他们都知道这大蜘蛛不后退的原因了,这大概也是思远收回武器的原因,可这只蜘蛛该死是肯定的,所以这个矛盾真的让人很难去权衡。
直接杀掉当然是最简单的处理办法。杀掉之后再将这个婴儿交给有关机构抚养,这应该是现行最理智的方法了。
但那样的话,无异于在一个孩子面前杀掉他的母亲,无论这是多么应该的事,但绝对不是一个有感情的人能够做的出来的事。
思远虽然明白这只蜘蛛就算死一万次恐怕都不算什么,但出于他的主观方面考虑。他真的做不到这一点。
可留下它吧,它的危害性其实算是非常大的那一种,随时可能因为需要补充能量而去杀人,无论是杀了什么人,其实换个角度来说都可以判定它为有罪。
这种罪是谁来审判的?自然就是畜生道御守齐思远,也就是说放了它的话思远就等于是玩忽职守,这种事情是身为御守的底限,绝对不可以越过这条红线。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思远必须在道义和职责之间做出他的选择。这种选择也许直接关系到故事的结局,因为任何事情一旦有了开端就有可能无限制的发生,绝对不存在诸如下一次不会之类的事情。可他同样不希望自己泯灭掉作为人所想要保留的那部分东西,因为这些东西真的很珍贵。
于是乎,思远就这么盯着大蜘蛛,而那只蜘蛛也死死盯着思远,既不敢攻击也坚决不后退,用颤抖的身体挡住身体下的那个已经睡熟的孩子。
“你现在回家去吧。”思远转过头对宁姐说道:“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宁姐轻轻挑了挑眉毛:“那么我起床之后就能知道结果了对吗?”
思远微微笑道:“大概是这样。”
其实宁姐哪能不知道自己面前这家伙在想些什么。他并不想在自己面前施展那些法术,不过宁姐经过一番思量之后。暗暗决定如果思远真的杀了这只蜘蛛,她将永不再见他。因为如果他真干了这种事情,那就说明他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因为善良而显得软弱的思远了。…
当然,如果思远真杀了这只蜘蛛,宁姐其实也并不觉得他是有错的,毕竟这只蜘蛛干的事情可以说是死不足惜。宁姐不见他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想留下关于思远最美好最温柔的那部分记忆,他不想看到那个温柔的男人变得像特案组里的其他人一样无情甚至冷血。
她慢慢的离开了屋子,把空间和时间都留给了妖怪和它的管理者,思远搬来一张凳子坐在那只蜘蛛面前,小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大蜘蛛慢慢匍匐下来。就像是跪在了思远面前似的。作为妖怪的它,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人代表着什么,哪怕是上三界的妖怪都对他忌惮几分更别提自己这种刚成型没多少年的乡下小妖怪了。
“那你知道今天你会怎么样的,对吧?”
大蜘蛛迟疑了一下,那张精致的女人脸慢慢流下了两行清泪,她慢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的孩子,用毛茸茸的恶心的长腿极尽温柔的给他盖上一层毯子,然后慢慢的把他推向了思远面前。
“给我?对不起,我没义务帮你养孩子。”
这话让蜘蛛的脸上出现了绝望的死灰,它拼命的摇着头,祈求思远的原谅,并用那种类似嘶吼的哀鸣来诉说自己的悔意。
“天道茫茫,无论是人是妖,都需给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思远慢慢展开双手,身后的万灵卡慢慢展露出来。当万灵卡的光芒照射在那只蜘蛛身上的时候,它彻底的绝望了,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有最后抱住自己的孩子,享受哪怕还有十秒钟的温存。
思远看到这一幕之后,把头瞥向了一边,冷哼一声:“给你五分钟时间。”
蜘蛛一听,顿时用感恩戴德的眼神看了看思远,然后快速的爬到床边的柜子里用钳肢勾开抽屉从再费劲的从里头拿出了一条条的毛衣和毛裤。
它慢条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