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黎转道去纽约再从纽约乘坐另外一趟航班转道都柏林,最后从都柏林坐高速到达伦敦,最后从伦敦直飞尼泊尔,这一圈绕下来,连制定这个计划的思远自己都觉得很是折腾,半个地球都给绕进去了,而且每到一处都要换一个新的身份。新的名字、新的面貌、新的签证,所有的东西从上到下包括衣服和香水在内都要换成另外一种牌子。
这样的躲避,思远真的不认为还有人能轻易的找到他,这看上去挺辛苦的,但思远却觉得这是有意思的猫鼠游戏,现在他的东躲西藏,其实就是为了在某个特定时间突然转变成猎手,而且一路上的风景真的很美,世界各地的美景、美食和美女,其实让思远非常享受这次旅行。
他像所以游客一样,在巨石阵照相、在时代广场逛街、在伦敦吃炸得酥脆的鱼块,鬼母罗敷在他身边就像是一个新婚的美丽女人,笑容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任谁也不会怀疑他们的身份和目的。
“下一站我们就要去尼泊尔咯。”
思远坐在泰晤士河畔的摩天轮上,悠闲的看着天空上的浮云,今天的雾都看起来天气不错,在一百多米的摩天轮上,思远近乎可以俯瞰半个城市,这让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不少。
“是啊。”罗敷用手按住自己的花草帽,眼神里波光粼粼,就像是所有内心得到满足的女人一样,从内而外散发着幸福女人所特有的魅力:“小哥,谢谢你。”
“怎么说?”
思远歪着头看着鬼母愈发水灵灵的脸蛋:“我发现你越来越漂亮了,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脸色就跟死人一样,惨白惨白的。”
“我本来就是死人啊,还死了两千多年了。”鬼母一边笑着说话一边绕着自己搭在胸前的头发:“怎么?害怕吗?”
“是啊是啊,好害怕啊。”思远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几天玩的开心么?”
“远离是非,自然开心。但是更开心的是……两千多年来,第一次有人陪我一起开心。”罗敷突然俯下身子把脸贴在思远的膝盖上:“谢谢你给了我很久很久没用过的感觉。”
思远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你知道,我前段时间都快崩溃了么?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当我发现哪怕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可以相信的时候,我那时候真的好茫然。幸好吧,还有一个怎么都不可能背叛的人在身边。”
“对啊对啊。”罗敷嘟起嘴张牙舞爪的冲思远扮鬼脸:“我是你召唤来的小怪兽!”
“还真是漂亮的小怪兽。”思远轻轻揉着鬼母的耳垂:“你发现没有,你现在连性格都开始变了。”
“有吗?”
“有。”思远靠在垫子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些深沉的说:“也许我们都在变吧,距离第一次踏入这行的大门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四年了,狐狸说马上回来马上回来,这一马上也马上了快两年,我从四年前那个一无所有的傻小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当年会为了老板给我加了五十块钱工资开心好几天,当年我和我最好的朋友一起给公司里暗恋的女孩做了一艘鸭子船,当年我每年回家过年的时候都会带很多好吃的回公司,当年我上班看看电脑,当年……”
他的话还没说完,罗敷突然凑到他面前,极温柔的吻住了他的唇,带着人类才有的淡淡体温和软绵绵香喷喷的感觉。
说不出什么感觉,思远突然想哭,那种无处宣泄的情绪在此刻一下子被化作了一江春水,等到罗敷慢慢离开,他突然笑了出来:“大姐,你这么占我便宜是不对的。”
“小哥,你别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对我一点邪念都没有哦?”鬼母眉头轻轻扬起,虽是妩媚,但脸颊的晕红再也没有当初那种魅惑天成的感觉了,反而有一种很邻家很亲近的感觉:“我可不信。”
“说没有是假的。”思远双手撑在脑后:“可我没贼心也没贼胆,而且我觉得如果我真对你干了点什么,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你嫌弃我嫁过人?还是嫌弃我不是人类?”鬼母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是啊……我只是个小怪兽而已,对吗?”
“哎哟……”思远双手捏住她的脸蛋:“你哪学来的毛病,这酸溜溜的语气,越听越不像你啊。我只是觉得以我们的关系,我真要是跟你上床了,那我们之间的纯粹也就没有了,这样挺好的啊,我需要一个伴,不是床伴。”
是啊,思远早就已经非吴下阿蒙,他现在有钱、有势,真正意义上的朋友遍天下,如果真想要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从十四岁到四十岁排着队让他挑都可以,但其实到这种时候,他缺的真不是床伴,特别是当他知道自己枕边人很可能是一早就埋在自己身边的种子时,那种突如其来的失落感,差点把他逼疯了,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个罗敷可以倾诉,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对不起。”罗敷紧紧握着思远的手:“是我小心眼了。”
“对了,如果……我说如果,你如果有一天真的遇见能够让你离开的人,你放心大胆的走就是了,我不是虚伪也不是嫌弃你,你已经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了,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鬼母撇撇嘴,不屑的笑了笑:“我走到哪去?能去哪?这个世界我只和你有联系,其他人对我来说都是过客,我跟你同悲喜、共生死,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