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银子掉了。”他启唇,低醇的嗓音流泻。
弦音怔了怔,垂眸。
在她脚边的地上,确有一锭银子静陈。
是她的吗?
她的银子都装在钱袋里了,方才在柜台前掏了碎银子付房钱,要掉也应该掉在柜台附近,怎会掉这么远?
想必是别人掉的,她抬眼左右看了看,也未看到其他人。
“不是姑娘的?”大概是见她张望,卞惊寒问。
“是我掉的。”
既然找不到失主,她也不可能拾金不昧地等人前来认领,不要白不要,刚好夜里为了置办身上脚上这套行头,花了不少银两,正穷着呢。
遂弯腰捡了起来,朝卞惊寒微微一鞠:“谢公子提醒。”
卞惊寒亦是非常优雅客气地略一点头,以示回敬。
并未多聊,各自转身,她再度往藤椅的方向走,而他朝门口行去。
径直走到藤椅边拂了裙裾坐下,弦音才看向门口,卞惊寒已经出了门。
哇啦啦,果然认不出来,还捡了一锭银子!
弦音摊开掌心看了看,又掂了掂,虽说不是整银,但至少五两有的。
刚准备将其放进钱袋,忽然看到卞惊寒又从门外走了进来。
弦音眼帘一颤,瞬间又神经紧绷起来,与此同时,又心生疑惑,他出去做什么那么快?
让她意外的是,入了客栈的大门后,他竟然径直朝她这边而来。
她左右看了看,身边和附近都并无他人,见他已行至近前,她疑惑起身:“公子有事?”
“能麻烦姑娘帮我一个忙吗?”他开口,声音袅袅,低沉悠扬。
弦音微怔了一瞬,想起一种乐器,钢琴。
“什么忙?”
“此镇是大楚有名的裁缝镇,这里出的成衣不仅闻名大楚,还享誉他国,不少边国的人都慕名过来做成衣,我有幸路过,便想着给府上的一位朋友买一件带回去,她必定高兴,她跟姑娘的身量差不多,姑娘能陪我去成衣店帮试试吗?不然,买得不合体了,回去她也不能穿。”
弦音汗。
府里的一位朋友?李襄韵么。
“我......”她故意表现出为难。
可某人依旧坚持:“此镇成衣店众多,出门便有好几家,就在这客栈附近,不会耽误姑娘太长时间。”
弦音真是无语了,不过,也第一次看到了不一样的卞惊寒。
以前只是觉得他对李襄韵不错,却没想到好到这种程度,说白,像他这种男人,性子冷情寡淡的,能做到为一个女人买衣服已经是让她意外不已了,竟然还不嫌麻烦地请另一个女人帮忙去试,她就太大跌眼镜了。
“这样合适吗?”弦音心里依旧不大情愿。
卞惊寒唇角微微一扬:“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姑娘就当帮我这个忙了。”
弦音咬唇又犹豫了一下,才勉强答应下来,“好吧。”
“有劳。”
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街上依旧很热闹,车水马龙,各个商家的灯笼或高悬或低挂,一直绵延到街的尽头,就像是一条红星银河,也让夜色亮如白昼。
“还没问姑娘芳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