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阵疾呼由远及近,衣帽歪斜的仆人脚步嗒嗒撞开了厅门跌了进来。厅堂内正乱糟糟一片吵闹不休,高把总焦头烂额间就听仆人惊声喊道:“老爷,不好了。黑风寨的几个头领被人给宰了。”
啊......?!
一伙持强凌弱的盗匪半天前得了消息,他们聚众准备宰肥羊的时候竟然有人不守规矩抢先下手。一帮头目正在吵吵嚷嚷的要高把总这个黑道大佬主持公道,哪晓得不等他们吵出个办法,黑风寨的人就完蛋了。
“到底怎么回事?谁把黑风寨几个头领杀了?”高把总几步上前,把仆人从地上提溜起来问道:“给我细细讲来。”
仆人来的急,跑得鞋都掉了,此刻气喘吁吁的说道:“早上得了消息,说那周青峰的商队从沈阳出来了。黑风寨几个头领不肯跟我们一起,领着几百人就去劫道。”
厅堂内的各路盗匪强人也都齐齐围上来,一个个面色惊疑。他们对黑风寨那伙人太熟悉了,那就是一帮无赖地痞的组合,战斗力弱到渣。
那伙人没啥规矩,什么废物都收,反而显得人多势众。几百号人横行乡里,占道都能占去一大片。偏偏他们胆子大,不怕死,官府扫之不绝干脆懒得搭理,倒是干下不少大案子。可这半天的功夫,几个头领就死了?
仆人喘平气息,继续说道:“黑风寨的人就堵在沈阳出城的官道上守着,人数多的都挤满了大半个山坡。路上的人个个仓皇逃了,可那周青峰却比谁都愣,他直接带队撞了上去。”
挤在这高家厅堂内的也都是好勇斗狠之人。他们面面相觑对视几眼,就有人问道:“这一撞,黑风寨的人就完了?”
“完了,全完了。”高家这仆人可是到了现场观瞧,亲眼看到几百号黑风寨的蚁贼被人追剿的场面。他只回想当时的状况,就忍不住心头颤栗,脑中慌乱。
“黑风寨的人也如平常般仗着人多要把肥羊围住,可那周青峰却杀了出来。他手下几员大将都凶神似得,那里人多就朝那里杀。
可怜那黑风寨大寨主,开战还没摸清楚状况,就被人冲入阵内取了首级。二寨主逃走不及,被长矛挑飞,反而扬了对手的威风。三寨主和四寨主骑马冲杀,欲挽回败局,结果却遇着个巨斧大将,只一招功夫就双双落马,被劈成了两半。”
仆人说的痛哭流涕,一干头领莫名惊骇,谁也没想到自己这次的对手如此凶悍——往日他们劫道,那都是还没开打就把肥羊吓的半死,不战而胜。像今天这种不但不逃反而逆势来袭的,果真就是不一样。
仆人继续哭诉道:“几个头领一死,黑风寨的兄弟们就没了士气。这顺风仗打不成,他们腿软就想跑。可那周青峰实在恶毒,他......,他.....,他......。”连说好几个‘他’,仆人已经是浑身颤抖,高把总抓着仆人的脖颈问道:“他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那周青峰竟然命手下舍弃车队,一百多押运的悍卒全部杀了出来。这些人个个如狼似虎,勇不可当,追着黑风寨的兄弟们四处逃亡,只要被撵上的无不被长矛捅死。”
厅堂内各路头领听着也是惊骇,他们平日恶事做尽,从不觉着自己凶残。可今日听得同道中人被追杀,却一个个变得心头惶然。黑风寨的人马都是弱渣,不能靠数量优势消耗对手,反过来他们连跑都跑不掉。可以想象那几百号人被撵着像兔子般乱跑的景象。
可这还不算完......。
仆人又哭诉道:“那周青峰恶毒之处还不在于此,他见黑风寨的兄弟散的老远无法轻易杀绝,竟然就地颁下赏格,说要一钱银子换黑风寨贼人的头颅。
他这赏格一出,官道旁好几个村子的穷鬼纷纷杀了出来。好几千人漫山遍野的追杀,黑风寨的兄弟竟是一个也没逃走,全部做了刀下之鬼。”
物伤其类,仆人说完哭的好生伤心,厅堂内一干贼首反倒变得沉默。他们刚刚还在争吵如何分配肥羊的收益,眼下却发现肥羊变成了饿狼,还是最凶恶的那种。
就连高把总也变得没了言语,他是坐地分赃的头目,靠着一身官皮在背后谋划。可遇到周青峰这种黑白通吃的主,他也无计可施。眼下黑风寨覆灭,聚集起来的众多匪首全都信心动摇,再也没人敢言能轻易获胜。
正犹豫间,西门哀从厅堂侧门走进来。厅内的状况他已然知晓,对于这些色厉内荏的家伙,不能报太大指望,他走到自己舅舅高把总耳边低语了几句。高把总当即一拍大腿乐道:“对啊,我们还有好些修士老爷帮忙哩。”
西门哀又附耳低语,高把总更是像打了鸡血似得左右观望道:“杨家兄弟呢?杨家兄弟在哪里?”
杨邦杨威兄弟俩正贴着厅堂角落朝外溜,他们俩都听到黑风寨覆灭的消息,心里就觉着不太妙,再想想周青峰确实是个狠人,还是不招惹为好。可高把总说己方还有修士老爷撑腰,厅内匪首的士气稍稍恢复几分。再喊‘杨家兄弟’,大伙连忙将兄弟俩给硬拉出来。
高把总看杨家兄弟就跟看到救星似得,上前拉住他俩说道:“如今那周青峰势头正旺,我们可不能被他给吓倒。咱们若不能灭了他,今后就没人怕我们,这日子就不好过了。”
山贼恶霸之类的人,讲究一个名声士气。若是被人压制了,不但平常老百姓不害怕,就连他们自己的队伍都笼络不住,很快就会垮掉。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