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峰,阴阳堂内。
君临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段时间了,他背对着殿门,负手而立,阳光照射进来,在他面前拉长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阴影之中的一张脸,飘忽不定,手指在身后轻轻的敲着,无声无息。
“哒哒哒...”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阴影中,君临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慢慢转过身,看向那出现在门口的身影,淡淡的笑着道:“李师弟,你终于来了啊。”
李玉轻轻正了正衣衫,面露尴尬与敬畏之色,看到君临转过身之后,恭敬的行了一礼,道:“见过掌教师兄!”
君临点了点头,道:“自家兄弟,李师弟不必客气。”
“师兄请坐!”李玉伸出手臂,恭敬的请君临坐下,君临坐在侧座的首位,李玉挨着他坐在了下方,没过多久,一个日月峰弟子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等到这个弟子离开之后,大殿之内只剩下了君临与李玉二人。
君临也不客气,一手端起茶杯,一手用杯盖轻轻的摩挲着,香茗的香气慢慢渗出来,令人心神通透,轻轻泯了一口,君临的目光微微闪烁,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铁封师叔最近可还好?”
闻言,李玉眉头一皱,眼底黯然神伤,犹豫了片刻,道:“魔气侵体太深,身体每况愈下,恐怕很难再彻底根治了。”
君临眸子微微闪烁,脸色也变得愈发的凝重起来,沉默了许久之后,开口道:“此事我来想办法,铁封师叔是我派长辈,对千泷府居功至伟,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李玉微微动容,面露激动之色,冲着君临恭敬抱拳,正色道:“多谢掌教师兄!”
君临摆了摆手,继续道:“师弟不必如此客气,虽说以往与铁封师叔立场颇有不同,但总归同属千泷,以往的那些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个人之争罢了。”
“更何况,对于无往峰的那位景师弟所造成的伤害也不是铁封师叔直接造成的,还不都是那个魔教卧底霍廷浩所致,师弟不必牵挂于心。”
李玉身躯一震,嘴角微微抽搐,深深地看了一眼君临,却没有开口说话。的确,当初为了争夺掌教之位,身为日月峰脉首的铁封为了得到无往峰脉首顾流风的支持,掳走了无往峰弟子易初,为的就是借此要挟顾流风,但是铁封毕竟是一脉之丈,只是将易初软禁了起来,至于易初身上的那一片伤痕,则全是霍廷浩所为,这也是后来易初亲口所说,也没有去追究铁封的过错。
“当初吴用师弟的死...”半晌之后,君临缓缓开口道。
“已经查清楚了,是霍廷浩所为,为的就是挑起日月峰内部混乱!”李玉握着拳头,冷冷的道。
当初那个日月峰毫不起眼的弟子吴用突然意外身死,尸体就在日月峰后山,被一柄锋利长剑洞穿了胸口,当初李玉便怀疑是被熟悉之人所杀,只是没有猜到是霍廷浩罢了,毕竟吴用在整个日月峰弟子之中,修为都是靠后的,名声微末,就算是死了,恐怕也没几个人为他悲戚几许吧,淹没尘埃,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吧。
“唉...”君临轻叹了一声,看向李玉,迟疑了一瞬,道:“师弟,比起以前,你真的变化太多了。”
李玉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人总会变的吧,就像师兄你,如今高居掌教之位,与以往的生活也不一样了吧。”
君临默然,没有回答,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眼神变化,片刻后,开口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一事想要请师弟帮忙。”
李玉肃然起身,恭敬的道:“掌教师兄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君临淡淡的笑了笑,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开口道:“师弟请坐,不知道你可听说最近虹州城中之事?”
李玉坐了下来,面露疑惑之色,道:“除了数日之前的梦家一事,我确实不知道还有何事,不知师兄指的是?”
君临的身体向后靠了靠,道:“虹州城中新开了一家酒楼,名曰‘凌霄楼’。”
李玉表情一滞,旋即笑了笑,道:“师兄一向醉心修行一途,怎么突然对这世俗之物感兴趣了。”
君临摇了摇头,道:“若是平常之事,我自然是不放在心上,只不过这‘凌霄楼’的背后,似乎与那紫湮阁有关系。”
李玉面色一凛,眼中似有冷意弥漫出来,道:“紫湮阁久居紫云州山海涧,距离虹州城万里之遥,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开酒楼?”
君临同样面色淡漠,淡淡的道:“紫湮阁阁主紫东来野心勃勃,他的心思恐怕整个修真界都是知晓,多年前在轩辕界内,他的大弟子司徒焱又在顾师弟手中吃了瘪,他们怎么会如此就善罢甘休,如今竟然将手都伸到虹州城来了。”
李玉点着头,看向君临,问道:“掌教师兄想如何做,只管下令便是!”
君临面色一凛,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道:“扎心的钉子,那就拔了它!”
李玉的眼睛眯了眯,虽有寒意涌动,却沉默了下去,君临瞧着他的模样,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李师弟?”
“师兄...”李玉轻轻说了一声,犹豫了片刻后,道:“顾师兄的道行比我高了许多,按理说他做这件事情应该比我更合适吧?”
君临面不改色,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道:“师弟,我们都是同门,何来此等之言,而且...有些话,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明白吧。”
顿了顿,君临继续道:“我已经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