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仁心事重重,拒绝了凌越邀请他们一起去喝酒的提议,拉着那个欲言又止的瘦高修士,匆匆离去。
找了一间酒楼,云秋禾点了好些果脯灵食,一人上了两坛两百年份的灵酒。
“凌兄,敬你一碗,我先干为敬,感谢你当年的提点救命之恩。”没有外人在场,云秋禾去了蒙面巾,颇为豪气地端着硕大的海碗,笑嘻嘻看着凌越道。
她白玉般的脸庞上,偏偏有五道暗红色丑陋的伤疤横旦在那里,很败人胃口。
凌越仔细地瞧了一眼,单手端着碗边,与云秋禾的酒碗一碰。
“咕咚咕咚”,一碗酒水先喝了下去。
凌越打了个酒嗝,道:“你这话言不由衷,明明在心里怪我当年出了一个烂主意,害你容貌毁了,现在不能见人……你别不承认,你脸上都写着的。”
云秋禾也喝完酒水,听了凌越的调侃,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行,我以后不怪你了,冲你喝了酒,没有当场吐出来。”
云秋禾脸上飞了一抹酒晕,给凌越满上之后,摇头叹气道:“我是从宗门跑出来的,唉,不想回去,真不想见到那些人的嘴脸……你说,容貌真的有那般重要吗?”
她的笑容很苦涩,也很苦闷,脱离囹圄之后,她本该是高兴的却高兴不起来。
凌越再喝了一碗,道:“对有些人,可能是很重要吧。谁知道呢?”
他不是很会宽慰人,特别是女人,在他看来,作为修士应该是专注于修炼,容貌什么的,那么在乎干什么?他听得出来,云秋禾还是很在意她毁了的容貌。
他不懂,也懒得去揣摩这些无聊的东西,陪云秋禾喝酒,纯碎是找不到一个能喝酒的熟人,而天老也离开了,让他非常的失落,想喝点酒排解下心情。
云秋禾连喝了两大碗,酒气一熏,脸色更红了。
她没有运功化解酒劲,笑得更加苦涩,道:“不经历一些事情,不明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些年我拼命地赚灵晶,拼命苦修,不就是希望能有朝一日晋级灵婴,恢复以前的容貌吗?我不是为了那些人,我是为了我自己,我要为了我自己而活,我要证明……”
絮絮叨叨,云秋禾便喝边说,把她这些年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倒了出来。
她喝了两坛不够,还把凌越这边的酒也给抢着喝了。
到最后,云秋禾醉得毫无形象地伏案大睡,对于一个凝丹修士来说,睡得像凡人一样,又毫无防范,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凌越另外叫了两坛好酒,在边上坐了一晚。
当年在矿洞的时候,彦文卿、他还有云秋禾,三人同处一地,在狭窄的矿道,睡了有半个月时间,现在看着云秋禾睡得安稳,他也没什么奇怪的。
直到第二天早上,云秋禾才陡然惊叫着醒来,手上出现一柄锋利的小剑。
看到在角落闭目打坐的凌越,云秋禾才回过神来。
小剑消失,她飞快地戴上蒙面巾,咳嗽一声,嗔怪道:“凌兄,你怎么也不提醒下我?看着我喝醉出丑,太有失朋友厚道啊。”
凌越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慢悠悠道:“这客人太难当了,酒给主人抢去喝了,还落得一个埋怨。下次换我请你喝酒,我从来不抢客人的酒喝。”
云秋禾大窘,道:“谁叫你不拦着点,都怪你。”
凌越嘿嘿直笑,笑得云秋禾脸红耳赤跺脚跑出雅间,去会账结算费用。
离开酒楼,沉默着走了一段,云秋禾突然道:“凌兄,你最好是别掺和你那两个朋友的事情,小心上当受骗,听说坊市里经常有修士做局,专门骗半生不熟的所谓熟人。”
凌越点点头,道:“我欠那朋友一个人情,该还的我得还他,或许人家是真为难呢?”
云秋禾便不再多说,在街道路口分开,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
凌越找到坊市最中间的一家老字号炼器店铺——宝器阁,举步走了进去。
一个穿着对襟黑褂的凝脉境伙计迎了上来,很有礼貌笑着拱手做请,问道:“客官是炼器还是出售材料?”
“修复法宝。”凌越笑着回道,“麻烦帮我找个水平高点的修复大师,我损坏的护甲,嗯,比较罕见。”
听得凌越如此说话,伙计稍想了下,笑道:“乌孙大师很擅长炼制和修复护甲,客官你可以去试下。”
凌越点点头,道:“行,那去试试。”
他哪会听不出伙计话中的建议呢,猜测那什么乌孙大师,一般的东西瞧不上眼。
伙计便把凌越朝三楼引,上楼的时候,有灵婴的神识,在凌越身上若有若无地扫了一下。
到了三楼,伙计带着凌越进了一道朱红色拱门。
伙计把手掌按到暗红色的墙壁上,对着一扇白色的石门道:“乌孙大师,打扰您了,有位客官说有罕见的护甲需要修理,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过了片刻,石门朝上升起,有个女子声音传出:“让客人先进来吧。”
凌越朝伙计点头,便走了进去,转过雕刻精美的屏风,里面是很大的一个厅,摆着各种大大小小的案台,到处丢得有材料和工具,显得有些凌乱。
大厅里有三个女子在各自忙碌,其中一个中年模样的女子,豁然是灵婴境修为。
凌越猜测,那灵婴境的女子,应该便是乌孙大师。
中年女子头也没抬,手中忙着,随意道:“东西拿出来瞧瞧。”
凌越没有说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