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三年,公元180年。
并州,云中郡,武泉最北端。
大汉与鲜卑交界处,一座小山巍然耸立。
小山上面,还筑有一个亭子,名为破虏亭,正是关羽以鲜卑人尸骨筑成的京观。
京观并非把所有敌人头颅砍掉,然后堆在一起用以威吓。
那样不仅不能持久,也对死人不敬,且头颅还容易发臭,甚至带来瘟疫。
真正京观。
是把所有敌人尸骨堆积起来,然后在上面覆盖泥土,筑成特殊形状小山。
为了炫耀功绩或者震慑敌人,在京观旁边立碑记事,也是很常见的行为。
破虏亭内,就有一座石碑。
石碑上面,不仅有匈奴单于屠特若尸逐就名字,还有十余名鲜卑部落首领名讳。
不仅如此,石碑上还刻有图案。
上面雕刻了许多横七竖八尸体,凄惨倒在淤泥中的场景。
其中还有不少活人,在汹涌的河水中拼命挣扎,带着浓浓绝望情绪。
不仅如此。
山谷入口,无数倒在箭雨下的尸体,也被刻画得栩栩如生。
整个石碑,几乎重现了那场战争经过。
“陛下批准修建破虏亭,时至今日终于修建成功。”
关羽站在石碑前面,看着那栩栩如生的雕刻,有些兴奋的说道。
功名利禄马上取。
试问天下男儿,谁不想留名青史,扬名九州?
哪怕关羽自己,亦不能免俗。
有了这个破虏亭,哪怕历经千百年,关羽名字也会被人铭记。
纵然破虏亭旧了,塌了。
后人也很可能将其重建,当做是一处景点。
“将军之功绩,当名传千古。”
看着眼前的破虏亭,哪怕蔡邕也忍不住出言感叹。
关羽微微一笑。
他环顾四周,朗声道:“关某今岁二十,到了及冠之龄。”
“某数日前已经遣人占卜,三日后就是吉日。”
“三日后我会在将军府行冠礼,希望大家能够前往观礼!”
众人闻言,先是有些发蒙,继而尽皆振奋。
冠礼对于男子而言,乃是极为重要的事情,更是标志男子从此变为成人。
成人之者,将责成人礼也。
责成人礼者,将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焉。
男子及冠成年,就有了履行孝、悌、忠、顺的职责。
后世有句话: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汉代男子不及冠,就好像嘴上无毛那般,很多情况下都会被轻视。
所以,当众人知道关羽将要加冠的事情后,全都神情振奋。
因为从此以后,关羽将成为真正有担当,有能力的男子汉,而不是黄毛孺子。
“将军冠礼,我等焉敢不往!”
三天时间,转瞬即过。
这一日,将军府喜气洋洋,人声鼎沸。
关毅、胡太公、蔡邕端坐上位,贾诩、徐晃、关雄等人也在旁陪伴。
不仅如此。
军中各级将官,以及云中诸县县令纷纷前来观礼。
“恭喜将军行冠礼!”
众人前来观礼,首先都要说出这么一番话,关羽每次都是笑脸拱手相迎。
笑得多了,关羽脸上肌肉都有些僵硬。
心中虽然无奈,关羽却也只能按照仪式走下去,丝毫不敢违背。
汉人极重礼仪。
更何况,冠礼还是每位男子人生中最重要的礼仪。
甚至比起婚礼的重要程度,仍旧犹有过之。
关羽哪怕灵魂来自后世,和这具身体灵魂融合以后,却也变得越来越像古人。
礼仪繁琐而浓重。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时间缓缓流逝,终于到了最重要的时候。
关羽头发披散在背后,面朝上位跪坐在客厅中央。
蔡邕拿起梳子,亲自为关羽梳头,而后缓缓把头发盘成发髻。
头发刚刚书梳好,关毅就捧着一定缁布冠,在司仪朗读祝词的声音中,缓缓走向关羽。
在其身后,胡太公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还分别放着皮弁及爵弁。
关羽垂首等待。
直到司仪将第一段祝词朗诵完毕,关毅才将缁布冠戴在了关羽头上。
所谓缁布冠。
就是后世电视中,类似于那些汉代大臣上朝戴着的帽子,以布制成。
冠礼三加,初加缁布冠。
象征被加冠者从今以后拥有人治权,也就是说可以单独治理人事等事物。
这种权利,不仅包含管理家庭成员,还代表能够入朝为官,管理属下。
一冠完毕。
蔡邕取下缁布冠,将其放在另外一个托盘内。
司仪再次朗诵起了祝词,关毅在从胡太公拿着的托盘内,捧起了皮弁。
所谓皮弁。
就是以皮革为冠衣,在皮革缝隙间缀有珠玉宝石,具体视家庭条件置办。
皮弁象征入朝之贤,寓意长辈期待其能够入朝为官,拥有治理之才。
三加乃爵弁。
所谓爵弁,下面乃是圆形帽子,上面却是长方形硬质帽顶,宽度等同于圆形帽子,前后各自超出的长度总和,却正好与圆帽直径持平。
爵弁寓意,被加冠者从此拥有祭祀权,将拥有独立的社会地位。
三冠礼后,关羽叩头感谢。
关毅扶起关羽,抚其背曰:“我儿名羽,羽遇风则飞九霄,翅得羽则上云端。”
“我儿又有报国之志,所谓将军,当长驱直入,破敌于阵。”
“故,我儿表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