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灰头土脸的一路狂奔回明教总坛,喘息甫定,互相对视一眼,居鲁士满脸的苦涩之意,长叹道:“如今没能伤了萧千离,反而白白赔上了八千信徒,如之奈何?”
素还霏也苦笑道:“辛辛苦苦传教一年有余,如今一战便去了两成。倘若教主知道,免不得要重重责罚!”
“无妨!”居鲁士摇头道,“教主怪罪起来,自然由我一力承当!”
“右使说哪里话?”莫君之叹息道,“我们三人都有份,一起承担便是。区区一些信徒,死了也就死了,教主何等英雄?想必也不会过于怪罪!”
居鲁士苦笑一声,低声道:“八千信徒死了倒还其次,荒天副使派拉斯死得才是可惜,连同他押运的辎重也一并化为飞灰。如今山中补给只剩不足半月,过了半个月之后,只怕要闹出事来。”
被居鲁士一言提醒,莫君之与素还霏顿时紧张起来,素还霏急忙道:“怎生是好?倘若任由那萧千离在山下肆意妄为,咱们的补给队伍来一支打一支,不出一月,教中必然大乱。”
居鲁士一向自命智谋过人,但是如今却也失了计较,沉吟良久却也无计可施,摇头道:“你们也看到了,火神祭阵都伤不得萧千离。如今左使闭关不出,常明王战死,古明王功力恢复不到三成。四大掌旗使当中,惊雷旗使图天重伤,荒天、绝地两位旗使不在山中,仅余长风旗使战北野一人。纵然咱们加上战北野四人联手,却也难敌他的武功。”
莫君之、素还霏也是连连苦笑,素还霏轻叹道:“都说本教兵强马壮,左右双使、四明王、天地风雷四旗,自命高手如云。打了昆仑战之后,如今竟然是捉襟见肘……”
三人正在唉声叹气之时,忽然门外有人一路奔了进来,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右使,两位明王,圣女有请!”
“大约是事发了……”听到圣女有请,三人不约而同的苦笑对视一眼,居鲁士吩咐道,“知道了,我们这便去!”
三人垂头丧气,慢慢走到小殿中,只见殿内寂静无声,一个白衣少女正背对着门口,恭恭敬敬的对着阿胡拉玛兹达圣象祈祷。三人不敢做声,都静静的在林夕身后跪了下来,对圣象与圣火行拜火古礼。
祈祷仪式并不长,林夕做完了仪式之后,又起身取了香料、火油,郑重其事的添入到长明圣火台中。这才回过头来,沉声问道:“八千信徒献祭,果真没有伤到他一根汗毛么?”
三人对视一眼,只能将身子低低伏了下去,居鲁士颤声道:“是……”
林夕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难怪连父亲都对他忌惮有加,火神祭阵都伤不得他,莫非只能……”
她忽然住口不言,吩咐道:“都起来罢!”
三人依言站起,林夕沉吟半晌,问道:“你们既然见过他出手,都来说说,纯阳掌教莫非全无弱点?”
弱点?
三人回忆当时对手的一举一动,搜索枯肠,迟疑良久。莫君之忽然开口道:“当时他破阵而出,我们慌忙逃离,他却并未追赶,或许是轻功……”
“你想说他轻功是薄弱之处么?”林夕轻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若不是父亲前去接应,阻住了萧千离,你们以为还有命活着回来?”
“教主出手了?”三人齐齐身子一震,互相对视一眼,各自面露羞愧之色,素还霏神色沮丧无比,低声道:“原以为……”
莫君之沉吟片刻,忽然神色一动,沉声道:“教主可曾有所示下?”
林夕摇了摇头,叹道:“父亲回来之后,只对我夸奖道,‘此人功力修为着实不凡,便是竭尽全力,只怕也只是一个五五之数。’”
三人顿时悚然而惊,素还霏满脸的不可思议,问道:“连教主都只是五五之数,那明教中还有谁能制得住他?”
“不!还有人!”右使居鲁士忽然神色一振,环顾众人,缓缓道,“你们莫非忘记圣地中的那几位了么?”
“圣地?”莫君之连连摇头道,“只怕远水救不得近火,波斯拜火圣地东来不下万里之遥,纵然现在回去报信,一来一回,便是半年也不得回。到那个时候,只怕早已尘埃落定。”
听着三人议论,林夕却一直讳莫若深的模样,此时突然开口,微笑道:“倘若等你们此时想到,我明教只怕早已灭亡。早在数月之前,我便已经修书前往圣地,请求‘那一位’出动!算算日子,想必年内便能到来!”
“年内?”居鲁士脸色顿时转喜为忧,喃喃道,“可是咱们的粮草不足以半月之用啊!剩下最少还有月余时间,又该如何行事?”
“所以,这段时间咱们务必要想出办法!”林夕霍然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为将这个生平大敌一举击杀,父亲尚需做一些准备,因此不得轻动。有他在教中镇守,萧千离不至于这么快便有什么动作。因此,如何将补给运送到山上来,还需各位集思广益。”
萧千离这一手断粮着实毒辣,先天宗师皆有辟谷之能,便是十数日不吃不喝也不至于有太大影响。但是先天以下却没有这个能为,倘若数日粮草不至,托木耳峰上必然生乱。
殿中四人都一时默默无语,虽然已经看到了希望,但是中间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却如同一座鬼门关一般,闯得过去,则一帆风顺;倘若闯不过去,只怕明教的损失便难以估量。
已经是黄昏时分,微风透入,灯芯哔哔啵啵的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