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三大气场锁定在中央,云浅依尽管竭尽全力的鼓荡真气护身,却丝毫不敢妄动。
生太极封禁天地,隔绝法则,莫说是要破阵而出,就连想要移动半步都异常艰难,即使是玄观道君这等玄门大能,也难以轻易摆脱这如影随形的混沌之气。
吞日月能破除一切虚妄,身在吞日月之中,任凭你的轻功再高,却也决计无法施展,又有万千剑气纵横,稍有不慎便是一个开膛破肚之局。
这两大气场同时施展,岂是云浅依这个年仅二九的少女所能匹敌?只觉浑身的真气不断被气场急速磨去,眼看一身内力即将被生生磨干,不由得心急如焚。
而在气场中央,那一朵碧绿通透的巨大莲花却渡来一丝丝精纯的内力,灌注到云浅依周身上下,被消磨的真气又不断快速补充。
站在气场中,云浅依又是惊惧,又是奇怪,对手明明是要对自己不利,却为何又以这种方式来折辱自己?
正在云浅依彷然无措之时,天空中一点黑影奇快无比的飞了下来,乌光一闪,一道绳钩从天而降,刹那间已经缠住了云浅依的纤腰。
萧千离只是微微一笑,并不阻拦,而是抬头望去,轻笑道:“得见唐门精英,当真可喜可贺!”
那从空中飞下的巨大黑影,乃是一个黑色劲装的中年大汉,浑身收拾得精干利落,背后装着一对长近两丈的羽翼,骨骼由金属所制,蒙以火浣布,显得又是精巧,又是神秘。
那大汉右手一抖,绳钩带着云浅依飞了起来,只见他猿臂一伸,已经将云浅依抱住,羽翼一展,轻盈的滑翔落地。
云浅依起先被绳钩扣住腰间,惊得险些叫出声来,此时惊魂甫定,转头看了一眼,顿时喜形于色,叫道:“四叔!”
那中年大汉点了点头,放开了云浅依,双臂一抖,那羽翼合拢收起,绳钩也随之收回挂在腰间,摘下面罩,露出一张刀砍斧削的刚毅脸庞,络腮短须,显得极为威武。
那威武大汉瞥了云浅依一眼,往前走了一步,拱手道:“阁下莫非是来自昆仑山的纯阳宫掌教萧千离?”
萧千离反而一怔,诧异道:“你认得我?”
大汉嘿嘿一笑,点头道:“在下唐云谦!萧掌教前几日做下这般大事,早已名动天下,何必过谦?”
云浅依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问道:“四叔,这道士是谁啊?”
唐云谦怪笑道:“依依,你可不要对这位道长无礼,前几日这位道长一人一剑,一把火将大慈恩寺烧得干干净净!嘿嘿,这份本事,天下有何人敢与其相提并论?”
“啊?”云浅依顿时眼睛瞪大了,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着萧千离,惊讶无比的问道,“一个人……烧了大慈恩寺?”
萧千离袍袖一挥,将三大气场收回,微笑道:“略施薄惩,算不得什么大事,倒教诸位武林同道笑话了!”
唐云谦连连摇头,哈哈笑道:“大乘祖庭何等险恶?这样的大事,岂能以‘笑话’一言蔽之?一日之间,大慈恩寺死了两个先天宗师,碎了三具金身,除了方丈一人之外,余者尽数重伤,大雁塔、三藏院、藏经楼也付之一炬,这等武功修为,当真是世间罕有。”
萧千离神色不动,轻笑道:“阁下过誉了!”
云浅依呆呆的看着萧千离,忽然叫道:“不对!四叔,这道士明明有这般能为,为何欺负我这个小女子?”
“欺负你?”唐云谦瞥了云浅依一眼,呵呵笑道,“他倘若真要欺负你,你便是连他一剑也接不下来,人家不光没有欺负你,还出手助你固本伐髓,你不谢谢人家,反而要喊打喊杀不成?”
“固本伐髓?”云浅依惊讶的张开小嘴,嗫嚅道,“他何时……”
这个时候,她这才反应过来,当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口气游遍奇经八脉、十二重楼,这才发觉自己体内原本斑杂不纯的真气虽然损耗极多,如今却杂质尽数去除,丹田一颗金丹圆满无漏,不由得震惊无比的看着萧千离,“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明白?”唐云谦瞪了云浅依一眼,“这位萧掌教不惜损耗先天本源,以阴阳生灭磨去你体内杂乱的内力,又以无上化生助你固本伐髓,这份人情,你可欠得大了!”
萧千离并不反驳,而是淡淡的微笑道:“唐先生慧眼如注,这份眼力果然是高明之极。”
云浅依犹豫片刻,这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轻声道:“依依谢过前辈!”
萧千离也不推辞,受了云浅依一礼,只听云浅依又道:“虽说前辈对依依有恩,但是家姐之事,依依却不能善罢,还请前辈明示!”
唐云谦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下疑惑的朝云浅依看来,身后早有一人走了上来,低声在他耳边叙述前情。
唐云谦听得眉头大皱,向萧千离遥遥一拱手,问道:“此事唐某本不该过问,只是以萧掌教的身份,既然趟了这摊浑水,却不知所为何事?”
萧千离轻叹一声,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了……”
“愿闻其详!”
萧千离顿了一顿,目视那两名精壮大汉,道:“乞退左右!”
唐云谦略一迟疑,转头道:“你们二人且退下!”
那两名大汉应诺而退,云浅依犹豫了一下,道:“四叔,我也先走啦!”
“云姑娘乃是当事人之一,自可知端详!”
云浅依依言站住,只听萧千离问道:“云姑娘,你可知那小和尚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