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种风格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能准确说清楚,最痛恨神末峰的简若水也不行,大概就是怕麻烦或者怕那件事。
这次神末峰没有人来雪原,卓如岁是掌门真人的关门弟子,自然还是要来的。
但与过南山完全不同,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到奋勇杀敌,万事当先,以身作则这些美好的东西。
简若水脸色阴沉,看着他说道:“你如果像顾清一样怕死,干脆就别跟着来。”
听着这话,顾寒神情微变,但没有说什么。
卓如岁看着简若水,慢慢仰起脸来。
他不是想用鼻孔视人表示自己的轻蔑,而是准备嗯一声。
过南山是天光峰首徒,听过很多次师父柳词的嗯,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沉声喝道:“都闭嘴!”
卓如岁心想我嗯一声也不需要张嘴,师兄这句话到底与自己有没有关系?
尤思落忽然望向雪原那边,说道:“那是谁?”
前次的大战结束不到百日,雪原里依然有很多危险,为何会有人独自走出来?
那个人的身法极其诡异,不过数十息时间,便从黑山处来到雪原边缘,竟看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
顾寒问道:“是中州派的人?”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只有中州派的天地遁法才会如此缥渺难测。
过南山摇头说道:“是何霑。”
青山弟子们很是吃惊。
那人走出雪原,来到了军营前方,身前的僧衣已经破烂不堪,就像刚长出来的头发一般凌乱。
看着何霑,众人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顾寒皱眉说道:“一开始就在明处的蹈红尘传人,这算是第一个?”
既然要蹈红尘,自然要隐瞒身份,才能感悟红尘真意,过往无数年间,果成寺的历代蹈红尘传人都是如此行事,直到功德圆满之时,才会亮明身份。前代蹈红尘传人,也就是现在的刀圣曹园最后选择留在北方,没有回果成寺接任住持,但当初也在风刀教里隐姓埋名多年。
……
……
何霑明显在雪原里经历了连番苦战,受伤不轻,军营里却没有人去迎他。
不是果成寺的医僧太忙,或者是那几位大师嫌弃他行事太过招摇,毁了蹈红尘的本意,而是因为有人已经去了。
伴着清脆动听的铃声,悬铃宗少主瑟瑟化作一道青烟,来到何霑身前,扶住了他的胳膊,小脸上写满了关切。
“没事吧。”
何霑摇了摇头。
瑟瑟松了口气,接着问道:“老太君的寿辰你到底去不去?我可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何霑又摇了摇头。
瑟瑟仰起小脸,恳求说道:“你还是去一下吧,姆妈想要看你。”
何霑没有说话。
瑟瑟声音凄苦说道:“那天肯定会出大事,我很害怕,我希望你到时候在我身边。”
何霑还是没说话。
瑟瑟生气了,把他的手甩开,说道:“你不要再想着骗我,我问过腊月姐姐,你们果成寺根本不会闭口禅!”
何霑闭着嘴,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
瑟瑟停下脚步,站在雪地里看着他的背影,带着哭腔说道:“我哭了噢,告诉你,我要哭了噢!”
何霑身体微僵,缓缓转身,望向她说道:“我在雪原里发现了姜瑞的尸体。”
瑟瑟本来就是假哭,听着这话,声音里的哭腔也消失无踪,认真而充满同情说道:“这真是令人遗憾的事情。”
何霑说道:“你就放了他,又能如何?”
瑟瑟骄傲说道:“我就杀了他,又能如何?”
何霑叹了口气,转身继续离开,身法缥渺如鬼。
瑟瑟知道自己追不上他,又是生气又是好奇,心想这等诡异的身法,他究竟是从哪里学来得?
她忽然想到青天鉴幻境里何霑随那位洪老太监学的功法,震惊地捂住了嘴巴,心想难道你真割了自己?
……
……
白城后面有座山。
山下有座小庙。
庙里有座金佛。
以往这座庙里没有和尚,现在终于有了一个。
一个在禅宗里地位最高的小和尚。
禅子来到白城已有七年时间。
这七年他一直在这间小庙里玩泥巴,解棍山,偶尔出去亮个相。
如果把禅子换成前些年的过冬,刀圣应该会满意很多。
禅子自己也不满意,觉得很无聊。
棍山忽然垮塌,散落在门槛前的地面上。
这不知道代表着什么兆头。
禅子看了两眼,没有算出来便作罢,伸了个懒腰,说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那道浑厚而隐约有所缺失的声音在庙里响了起来:“你很着急?”
禅子说道:“寺中生乱,渡海险些铸成大错,我却无法回去,岂能不急?”
刀圣说道:“待雪原里分出胜负,便会太平。”
禅子的眼神变得清冷了数分,说道:“太平重现人间,说不得你也要回去了。”
刀圣沉默了会儿,说道:“不知道冷山的动静与那位真人有没有关系。”
禅子说道:“玄阴宗不需要太过担心,当年被青山宗杀过一遍后,现在便只剩下那道幡。”
刀圣说道:“那道幡确实有些邪门。”
禅子说道:“当然,不然青山宗早就已经杀上门去。”
青山宗与玄阴宗有世仇,如果不是烈阳幡重新被祭炼成功,应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