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得到消息的朱慈,等候在文登城之外。
当远处一队人马,出现在视野之中时,朱慈已经有些安耐不住。
催动着胯下的马,朝着李岩等人缓缓迎了去。
“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岩等人跪倒一片,山呼万岁,而在亲自见到朱慈之后,李岩内心也颇为忐忑不安。
关于皇子失陷的事情,已经先行差人如实禀报给了圣上,他现在不知道的是,圣上该如此就此事降怒于众人。
李岩的视线在朱慈脸上一闪而过,他看到的是面色如水的朱慈,既没有表现出任何恼怒,也没有任何痛心疾。
就是那样冷漠的,看不出任何喜怒。
以至于李岩根本无法揣测朱慈对于他的看法。
圣上的注意力,似乎完全在那辆马车之上。
“昭仁,昭仁,快下车了,你不是要见皇兄么,皇兄就在外面了。”
自始至终,朱慈都没有说一句话,当他顺着众人自觉分开的道路走向马车之时,听到的是坤兴的声音。
“不要不要!”还有那经常回荡在耳畔的银铃之声。“皇兄说话不算数,到现在才来……不见不见皇兄了。”
朱慈驻足在原地,不由的一叹,是啊,自从和她们分别已经两个月了。
两个月,亲自率军风餐露宿,直捣沈阳,将敌人的尸体堆积成山,将敌人的鲜血汇聚成河。
从穿越前的都市上班族,变成了几近于冷酷无情的恶魔。
臣子畏惧,敌人胆寒。
或许正如毛龙儿所说的那样,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理解。
但是朱慈始终知道,自己只不过作为长子,想要用自己的肩膀为家人撑出一片天堂,可谁又能明白呢?朱慈不觉苦笑。
坤兴公主下车了,她哭着在朱慈面前跪了下来。“皇兄……”
似乎有更多的的话,只是坤兴不知道该怎么说。
打量了坤兴的全身,看起来没有任何损伤,这让朱慈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将其扶了起来。
“怪不怪朕将你们送来山东。”
她们被迫离开原本皇宫大内的安逸日子,颠沛流离的进入山东,外面显然不比家里。
每日都担惊受怕的,甚至于前几日二皇子被掳走,着实让她们受到了惊吓。
坤兴想起了这段时间的遭遇,已经涕不成声,几近于泪人,呜咽着道。“兄长之命,妹怎敢怪罪,幸见于兄长,心安矣。”
朱慈眉毛微皱说道。“国事已安,如今可回京见父皇了。”
“可是……皇兄,臣妹听说,归路已被叛军阻绝。”坤兴似乎在路上听说了李岩的谈话,不免担忧起来。
只是在朱慈眼里,这样的担忧,根本就不值一提。“有朕在,没人可以阻绝咱们回京的道路。”
朱慈有这般底气。
“那天昭仁没伤到吧。”相比于已经成年的坤兴公主,朱慈显然更关系最小的昭仁公主。
“没有,只是昭仁受到了惊吓,见不得生人。”坤兴公主回道。
听到这话后,朱慈暗暗捏紧了拳头,又松了开来,继而走向马车。
宁槿却已经出来,待朱慈和坤兴说完话走到她身边时,叩拜行礼。“臣妾见过圣上。”
声音有些颤抖,似是因为久别重逢的激动,又似是这些日子来的委屈,一并在那短短的一句话中决堤。
朱慈注意到她头上有锦布包裹的绷带,约摸是受了伤。“你额头上的伤是那天留下的么。”
宁槿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抹着眼泪道。“回圣上,是。”
她有很多话想说,受限于长久以来的女子教养,却只能憋在心中。
当然,最主要的是,直到现在,所谓的皇妃却仍然没有正式的名分,更没有过任何亲密的事情,这一点无疑更是一道鸿沟,横在她和她的未婚夫之间。
当宁槿看到朱慈的靴子从她的身边移开,忍不住抬起头,圣上在问完这句话后,便弃她而去。
当宁槿注意到朱慈身边还跟着另一名女子时,不觉间心中一提。
她……是谁,又怎会跟在圣上身边,怀揣着疑问,却无从得知。
实际上,毛龙儿也一直在打量着宁槿,两个女人在这个时候,第一次对视。
当毛龙儿注意到宁槿的脸庞时,却是不得不感叹。
这个被千挑万选出来的皇妃,真的很漂亮,至少她觉得自己比不过。
可是为何感觉圣上对她没有太多心思呢?
似乎也只能解释为圣上是个不好女色的明君。
……
朱慈掀开了马车后的莲蓬,看到里面的昭仁,如同一直刺猬一般蜷缩着身子背对她。
小声的絮叨着什么朱慈听不太清。
“微婼,微婼,皇兄来了,怎么不出来呢?”
朱慈的话,似乎令昭仁的小身板一颤,但仍然执拗的摇着头。“不出来,不出来,皇兄大骗纸,现在才过来,昭仁不要理皇兄了。”
“真的不理了么?”朱慈有些心酸。
“真的,真的。”
“那皇兄走了哦。”
此话一出,昭仁顿时抬起了头,回头一看,马车的帘幕却已经重新合上。
“不要……”
当时的昭仁,汪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直接向马车外冲了出来,却忘记马车那高高的门槛,从半空中跌落,却被一对算不上太过于强壮的手臂接住。
紧紧的搂在怀中。
小拳头锤在朱慈的胸膛上。断断续续的哭喊着。“皇兄不要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