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君狂也并没有掘地三尺,四鬼将的陷落却已成定局,再没什么看头了。
剩下的,大概也就是调查一下阴兵鬼将的来路,是不是正与他们先前所猜测一般,是在混战中失踪的修士。
见秦筱一脸失望,霍九剑便笑了:“所谓‘抬头遥望苍天远,掘地三尺见幽冥’,只不过是一种意义上的象征。”他在秦筱背后轻拍一下,“这句正是用来形容在这世间行走的人。求神问道,为的不止长生、财富,强大的修士更是为了接近天道,享受不断攻克难关的爽快;而往往我们已经忘记,人总是要死的,在呱呱坠地的同时便已经奠定了走线死亡的基石。”
人,离天道太远;死,却近在咫尺。
人族是很脆弱的,生灵都是非常脆弱的。一株灵材,随意便能拿来入药,从此断送前程,哪怕已经产生了朦胧的灵识;一匹灵兽,可能出现在修士甚至凡人贵族的餐桌上;人族也同样会成为其他强势种族狩猎的目标,无法脱离食物链而独立存在。
死于生的循环,能悟透的又有几人?
“当真是‘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秦筱不由感叹。
却又听霍九剑开口:“悟道这事急不得,只有多在外行走,不断积累经验,才能经历更多。你年纪尚幼,修行时日也短,往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再不济的,总还有些双休的门道,鸾凤和鸣共生共感,床笫间的乐趣不少,修为和感悟也能加倍积累。况且……”
“霍九剑你又给我说什么诨话!”君狂的厉喝,制止了霍九剑的话题继续往某些令人羞愧的方向发展。
秦筱听得似懂非懂,正打算询问更多,被君狂这一声喝骂,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看着恁委屈。
霍九剑不以为然,笑眯眯地调侃他:“她都嫁人了,至今还未开化,还不是你教育不足!”难得能看到君狂跳脚,先前看他装逼、搞事都已经看腻了,这表情好,活像磨牙的小奶狗。
君谦也看到了君狂的表情,就觉得此人若是板着脸还要,真生气起来倒还是威信全无,让人觉得有点……可爱?
竟然觉得这货可爱,他冷不住打了个寒噤,心想回头要找个镜子好好练练。毕竟是七八分相像的脸,生气的表情得好好练练,绝对不能步了这货的后尘。
“人抓好就赶紧查,愣什么!”见四鬼将已经被引入影做的牢笼中,如同四个剪影一般平平地投在地上,还在不断挣扎,活脱脱一出皮影戏,霍九剑吃瓜群众的本质就暴露出来了。
“信不信我把他们放出来跟你装一个笼子里,大长老‘亲自’查!”君狂冷哼一声。
这威胁,软弱无力。
四鬼将被关进影中,周围的阴气也便没了用武之地,散乱一团,似乎找不到出入口一般,犹犹豫豫找不到合适的流向,君狂一挥手便将之驱散无形。
君上看了看,见霍九剑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嫌恶表情,连连对他摆手。
不知道鬼将的情况如何,通过影能知道的只在少数,这四个鬼将死后的记忆一片空白,搜魂对他们来说也不会有任何用处。只是,能从他们残留的生前的记忆碎片,确定他们的身份。
“是灵界的人,不过不是在大战中消失的。”君狂不无可惜地摇了摇头,将四个鬼将关进一个笼子里,复又拿出一个卷轴,划破手指点在卷轴之上,手上掐了个诀,再将卷轴铺在地上。
原本还在地面上的笼影,已经浮现到纸上,只是四鬼将依旧挣扎不断。
君狂不以为意,将卷轴卷好,以精血封印。一滴精血滴落,卷轴之外便出现一圈红色封层,若是没有君狂的精血,便再无法打开。
“身份之类都知道了吗?”霍九剑问。
“不能肯定。记忆太过散碎了,只能等我们离开以后,再一一确认。”能看到的都是碎片化的记忆,有关于几个宗门的,也有大街小巷。
“看来,这些阴兵身上也不见得能搜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霍九剑摇晃着手中的锦囊。
君狂微微颔首,灵极圣泉化作一条小小水龙,顺着他的袖口溜了进去,三人也顺势落地。
君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时不时用余光打量君狂,脸色也不是很好,似乎先前霍九剑说的话,对他打击不小。一向自鸣得意的他,竟然满腹心事,实在让人费解。
相比之下,秦筱则更直接一些:“君上有这么好玩儿的技巧,怎么不教教我?”
“这可不是我说教得便能教的。”君狂笑了,曲指去刮她的鼻尖,“《九玄》不似《涅槃引》、《阴阳道·鉴》这般术业专攻,功成者却也算是将九大神门的绝技学了个遍。”顿了顿,他又说,“《九玄》涉猎庞杂,遇到的瓶颈也多,并不适合你。若你也想要些花哨手段,问你二师父学学,想必很快就青出于蓝。”
“君上就知道应付我。”秦筱嗔怪地嘟着嘴,一跺脚转身不搭理他。
君狂与霍九剑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又说:“你若觉得我小气,我可是要喊冤了。”顿了顿,他又说,“你是如何称呼你小哥的,又是怎么称呼小贱贱的?为何到了我这里,便连声哥都叫不得了?”
“君上便是君上!”才不是什么哥!
霍九剑不悦地瞪了君狂一眼。‘酸不酸,酸不酸?!’
不要突然就虐狗好吗?搞得好像我们是电灯泡一样,看你们酸溜溜地护撩秀恩爱,冷不丁就被塞一嘴狗粮。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