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珊瑚吓呆了,他若直接死了也罢了,偏偏直挺挺的立在那里,间或发出一两声哀嚎,那是一种从喉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因为他连大声惨叫都不敢,声带的震动会让他更加痛苦。
“待在这里别动。”
苏沐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冷冰冰的看着她,似是在等她回应。
她害怕的肩膀一缩,连忙点头。
他走出冰洞。
片刻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她浑身一抖。
他面无表情的回来了,神情略显疲惫。
“你要杀了我吗?”
他眉头微皱,下巴微微仰起,伤口的痛让他浑身战栗,他沉默不屈的抵抗着,沉声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背叛了你,联合他们一起对付你,而且若不是为了我,你早就把缺耳朵那家伙杀了,他们也没有机会杀回来了。”
对于苏沐刚才的举动,她还是感激的,不知他是不是真心的,反正在形式上救了她两次。
“我跟你非亲非故,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与信任,根本不存在背叛,我救你是因为你还有价值。”
她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便撕开拇指上的纱带,用背囊中的水清洗干净,将白嫩的手指递到他唇边。
“你的血可以疗伤?”
明白了她的用意,他刚刚放松的眉头又一次皱起来,尽管想过要喝她的血试一试可否增长功力,但是她这样主动送过来,却有种逼着弱小就范的残忍意味,没有了主动做恶人的立场,反倒有些难以下口。
“你喝吧,可以治你的伤。”
这次苏沐不再犹豫,轻轻含住她的手指,用力吸了一口。
她嘤咛一声,尾巴曲卷了一下,微微蹙眉,闭上了眼。
足足吸了半柱香的时间,苏沐才张开了嘴。不过她手指的刀口只是静脉毛细血管,时间虽长,也没有吸出多少。
量虽不多,苏沐却觉得好多了,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血刚入肚那一刻,就放佛有一只小手在抚摸着伤口,一点点的拉拽、捏揉,渐渐就不那么痛了。
他捂着伤口,依靠在冰壁上,静静的看了她一眼。
她的脸蛋红红的,不知是紧张还是疼痛造成的,也不看他,默默低着头,重新用纱带包住伤口。
“你师姐喝过你的血吗?”
苏沐突然有些好奇,这样一个拥有神奇血脉的少女,她的师姐会怎么对她?
“喝过。”
她点头,迟了一下,又道:“她有时候一天会喝两次。她资质不好又不努力,十几年了无法进阶剑师,我便让她喝我的血,半个月就突破了瓶颈。她答应过我,成了剑师之后就不喝了,可是她还是喝,我不愿意她就威胁着要告诉别人。”
苏沐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
“你怎么不说我傻?”
“这还用说吗?”
她坐在他身边,觉得有些冷,双手抱住肩膀,看着洞顶的悬冰苦笑道:“我现在知道了,无论谁知道我是海精之血,都不会放过我的,我可能就是这样的命,落在谁手里都一样。来之前我娘跟我说,让我再也不要回去,因为我再长大一些,尾巴就会变成金色,大家都会知道我是海精血脉,她们会把我吃得骨头都不剩。”
“你可以反抗。”
“可是如果遇到一些强大的人,比如说你,怎么反抗也没用,除非我长成了金尾,那样你的闪电就奈何不了我了。”
苏沐沉默了片刻,道:“你真的很傻。以后少说话为好,你暴露的全是自己的缺点。”
小珊瑚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总是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略感委屈,抿着嘴不说话了。
半柱香之后,就听苏沐一声低呼,惊讶得无以复加,只见他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的没有缝隙了。
他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怪异表情看着她,她却显得淡然了许多,苦涩一笑,道:“我就说嘛,人都是一样的。我师姐当时喝了一次就是这样看着我,有些东西要习惯成瘾,有些东西一次就上瘾了,你以后是不会放过我的,而我又什么都告诉了你,你会在我金尾之前吸干我的血,或者直接杀了我,对吗?”
她少了一些畏惧,却多了一丝认命的妥协与无奈。
“我不知道。”
苏沐有些心不在焉,一脸的疑惑,似是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他不知怎么了,就是觉得不舒服,如果是她血的问题,可那明明治好了他的伤,难道是愈合的太快了?
须臾之后,腹中隐隐作痛,而后热与痛交织着以极快的速度袭遍全身,燥热难当、痛不堪忍,燥热他是熟悉的,可是从不像现在这么热的浑身滚烫、肌肤发红,犹如置身于一个大蒸笼。
煎熬了半个时辰,他连指头都没动一下,就是怕旁边的少女觉察出他的脆弱,继而偷袭或者逃跑。
可是他真的忍不住了,忽地仰天一声长啸,脖子上青筋暴涨,肌肤殷红如血,啸声持续了很长时间,可是燥热仍是没有缓解,郁结得愈发严重,他抵不住内火攻心,一头栽倒在地。
“你怎么了?”
小珊瑚惊讶的俯下身,想要拉他起来。
却猛地被他推开,只见他翻身跃起,气剑飞旋在空中,手中还紧攥着血刃,如同一只愤怒的野兽冷幽幽的瞪着她。
在他看来,这个人鱼少女对他恨之入骨,只要一有机会,随时都会杀了他,他不敢丝毫大意,只要她稍有异动,他绝不客气。尤其现在精神与ròu_tǐ皆是濒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