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书房,林勇随便指了个位置让柳兰芝先坐下,就迫不急待地追问:“你如实将一切都告诉我。”
柳兰芝抹了把泪,又哭了两三声,含糊的带过自己在族中受辱的事儿,只道:“大姐进了京都,知道我因受辱被退了亲,随后她又知道萧怀恩被封为国公,就存了心思,说要将我嫁入国公府做填房。”
砰!林勇一拳砸在了书桌上,书桌上摆着配样子的文房四宝皆跳了起来。
柳兰芝栗栗抖,心里却笑得更开心了。
在林家十几年,她可是清楚得狠,林勇心中最重要的就是林家大姐,柳思琴和林筝,甚至林永安三人回一块儿,也不如林家大姐一个人重要。
活人,哪能与死人相争的,又如何能争得过死人的!
旁人要是图萧怀恩填房的位置,林勇虽然不满,也就是不满罢了,但是柳思琴打了这个主意,对于林勇来说,那就是背叛。是柳思琴想要强占林家大姐的东西。
想当初,柳思琴在库房瞧中了林家大姐嫁妆中的一根钗,没有吱会一声就拿去戴了,被林勇瞧见到,当场就被拽走了钗,事后足有一年半也没有再进过正院,还是柳思琴再三低头做小,这件事才揭过的。
一根钗都如此,何况萧怀恩正妻的位置!
而且她留在林勇身上的那一抹气息传回来一个消息,林勇见到萧姑娘了。
要说林勇在没有见到萧姑娘之前,有多恨见到她之后,就有多愧疚,两者的态度真是一个天一个地,甚至都没有底线的。
今天个林永安被萧姑娘姐弟给揍了,柳思琴忙得根本就顾不上她,府中的下人都聚集在林永安的院子里,林勇又提前回府,正是上天送给她的良机。
林勇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看着栗栗抖的柳兰芝,心里有些迁怒,但还强忍着道:“你继续说。”
柳兰芝缓了缓又道:“国公府岂是我能高攀的?大姐并不听我和宁夫人的劝,执意去找了萧姑娘,结果不欢而散,萧姑娘还与筝姐儿起了冲突。筝姐儿对萧姑娘生了怨气,那日翻墙离府出走,也不知道认识了什么人,她就对外放出了风声,说萧姑娘恶语羞辱我,我不堪受辱上吊自尽。为了让萧姑娘百口若辩,筝姐儿还给我下了mí_yào,想掐死我做为铁证……还好宁夫人与大姐碰上,我才留得一条性命……”
她含含糊糊的只挑了重点说,言语里还不忘再三提到宁夫人这个人证。
她没想今天一次钉死柳思琴和林筝,只是想给林勇的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林勇只要起疑必定会派人去查,那宁夫人可是林勇的亲表姐,她的一句话可抵自己的十句。
何况,筝姐儿她们要对付的是萧明珠,是林勇绝容不下的。
林勇听懵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去找萧怀恩,斥责他不应该将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记在长姐名下时,萧怀恩瞧着他的那异样眼光的含义了。他更明白,为何兵部军营里的人对他说话都夹枪带棒的。
原来是在自己进京都之前,京都就起了那种流言,只怕同伴和下属们个个都认定他是想借妻妹上位不成,故意来寻事找茬的卑鄙无耻小人。
但自己身边十几年相伴的枕边人,乖巧听话的女儿,真是柳兰芝嘴中所说的,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甚至可以拿自己妹妹(小姨)的性命做局的人吗?
林勇一下子,也没有个结论。
柳兰芝起身跪在地上,哀求道:“姐夫,我在族中受了辱,本该一死以证清白,但我没死成,心怯不敢再试,只图以后谨小细微的活下去,哪怕青灯古佛……”
门外,传来了下人的声音:“夫人……”
柳兰芝吓得缩成一团,什么也不敢说了,哀求地看着林勇。
林勇扫了她一眼,“别说傻话,好生养着。我给你做主,谁也不敢害你的。”说罢,他走出了书房,正好与匆匆而来的林大夫人撞了个正着。
林大夫人瞧见他,急切地道:“老爷,安哥儿他……”
“他可有事?”林勇不满地打断了她的话,迈步往林永安的房间而去。
林大夫人紧随着他的脚步,道:“大夫们都说安哥儿无事,可是安哥儿疼得满床打滚,哪像没事人啊。老爷,是不是国公府将大夫都给买通了,故意不让他们好好给安哥儿看诊,那萧明珠人小心可狠……”
“闭嘴!”林勇喝了一句,怒瞪着柳大夫人:“为何要将人想得这么坏?”
林大夫人楞在了当场,不知道林勇这怒气从何而来。
林勇到了林永安的房间,亲自动手替林勇检查了一下,最后他确定,林永安身上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他不满地瞥了眼林大夫人,问林永安:“为何起的冲突?”
林永安疼得抖,根本说不出话来。
林勇直接将跟随出去的下人小厮都叫过来询问,那些人瞧着他的黑脸,哪里敢撒谎,一个个如实的将当时的情况给说了一遍。
林勇勃然大怒,一个下人能骂萧家那野小子是兔崽子吗,那野小子记在长姐名下,那长姐是什么?
他径直将下人给踹了出去,揪起林永安就是两巴掌:“被一个五六岁的娃娃给打了,你还有脸躺在床上叫疼?”
林大夫人尖叫着扑上去:“老爷,他还伤着呢。”
林勇一把就将林大夫人推开了,怒喝道:“皮外伤叫什么伤?老子在战场上被捅了几个血窟窿,还不是一样得拼命。慈母多败儿,都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