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神态无一不美,画一般的好看,可周身的氛围却似乎被什么凝结了似的,冷的瘆人。
朱明咳了一声,招呼白藏去拿酒,两个人悄悄退了出去。
玄英一见,也以帮忙为由,紧随其后。
东华左看右看,屋里就剩下三个人,不,实则是四个。
黑色宝石被凌烨指尖弄得滴溜溜的转,玄天不耐的传音出来:“给你父亲。”
而东华已经在他身侧站定,温声道:“还给为父。”
他二人一唱一和,默契的很。凌烨将黑色宝石奉上,东华勾起嘴角伸手便接。岂料凌烨半路里又将手收回去,将音调扬高了些:“父亲,说好的将此物给了我,如今当着别人的面,怎么突然又反悔?”
东华笑意一僵:“你……”
凌烨瞟了一眼钟离允,而后深深的看向东华,
东华意识到还有一个钟离允,只得闭了口。
凌烨清了清嗓子:“该不会,父亲也要我出去?”
东华立时想起几日前玄天将凌烨从屋里撵出去的事。凌烨和玄天一样锱铢必较,甚至青出于蓝。只是他平日里还算恭敬,怎会忽然想起来讨还?
东华略一回思,觉得情有可原。凌烨孔雀一般的秉性,何曾被谁这般无视过,钟离允此举已经多少刺激了他。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暗暗窝火。
可窝火就窝火,你何必寻不自在,且对方还是从不吃亏的玄天。
果然玄天冷笑一声,却没有理会凌烨,只对东华传音道:“师兄,安排新来的钟离允与他同席,好好认识认识凌烨天君。”
他故意也传给了凌烨,果然后者听了,脸色一变。
东华忍着笑,也效仿了回话道:“只怕钟离允眼力不好,今后见了依旧不认识。”
凌烨愕然看着东华,有些不可置信,东华何时跟着玄天习上了那套噎人的说辞。手里的宝石,触手依然温润,但他却觉得烫手。抿了抿嘴,待要还给东华时,玄天却道:“拿着。”
凌烨刚挑起眉梢,玄天又对东华道:“请师兄遣钟离允过来坐。”
凌烨待要说什么时,忽然脸色又变了。东华一瞧,发现他原本晃荡着宝石的手指骤然停住,整个人似乎被冰雪封冻了似的,僵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晌,凌烨沉沉的传音道:“爹,放开我。”
玄天一字一句道:“老实坐着,何时你父亲高兴,何时放你。”
东华心里有数了。凌烨的本事十之八九都是玄天教的,他有多少斤两,玄天清楚得很。因此玄天这禁锢之术,用在他身上不能再凑效。
普天之下能真正治住凌烨的,大概也就玄天了。
东华轻笑一声,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时钟离允看完册子,恰好听见自家君上的轻笑,不由往这里看。
东华敛起神色,道:“钟离你去,坐在凌烨天君下首。”
钟离允对上司言听计从,无需东华解释,他就已经领命,揣着疑惑在凌烨身旁落座,还不忘躬身施礼:“凌烨天君,小仙失礼。”
凌烨被玄天死死压制,此时存着一肚子懊恼,面上冷淡到了极点,哪里肯去理会他。再三受到冷待,钟离允已经大致明白他的为人,于是正襟危坐,也不再说什么。
东华再次摇了摇头,果然是相见不相认。他也正要在上首落座,忽然神识有所感应。心道,稀奇,不过是赤璃的诞辰而已,今日兜率宫一门倒是齐聚了。
而玄天没什么反应,应该是已在预料之中。
果然不多时,便听见门外又传来一声惊讶的通报:“大、大道祖驾临——”
朱明几个带着几坛仙酿,正有说有笑的走到门口,猝不及防听见这一声,顿时拜倒在地:“参见大道祖!”钟离允早起身迎出来,跟他们拜在一处。
太清飘然落地,手中拂尘轻扬:“免礼,仔细手里的酒。”
东华立在席前恭迎道:“弟子参见师父。”
太清微微颔首,瞧见凌烨雷打不动的坐着,再看见他手中的黑宝石,嘴角浮出一抹笑来。
凌烨早已经恢复了淡定的神色,毫不羞惭的道:“师祖,恕弟子不能相迎。”
太清道:“无妨,你正坐的开心,师祖怎会怪你。”
凌烨从容道:“谢师祖,弟子仍旧坐着了。”说罢,干脆闭上眼,那神态放肆的很。
东华轻轻咳了一声,问:“不知师父夜间驾临,有何贵干?”
太清从袖中取出一个物件,用灵力渡到东华手中,道:“将此物交给他。”
东华一瞧,原来是个白瓷净瓶,满当当的,拿在手中有些分量。
太清接着补了一句:“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边说边向黑宝石使了个眼色,表情刻意到不能再刻意。
东华点点头:“弟子明白。”心中却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太清亲自送来。
太清环顾四周:“今日你府上花红柳绿,这席上珍馐摆满,想必是个节庆?”
东华道:“是赤璃的生辰,弟子让他在府上热闹一番,权当庆贺了。”顿了顿,他试探着问:“师父可愿留下同乐?”
兜率宫一门比不得碧游宫与玉虚宫声势浩大,门中仅有四人而已,却只在凌烨出炉那日齐聚过一回。
今日才是他几个第二回齐聚。
但大道祖毫不犹豫回绝了这来之不易的大团圆:“为师对此没有兴趣,不若回去看丹炉。再有五日,那丹药该成了。”
东华心道,师父失了自身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