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甘宁从益州到荆州,混迹大江之上,早已厌倦了劫掠为生的日子,想要建功立业,可惜水贼出身,报国无门,忽然接到黄射招揽,又有好友苏飞的书信作保,于是星夜率众往蕲春而来。到了蕲春,又听说黄射攻击江东去了,甘宁一想,自己是来做水军都督的,若是寸功未立,哪有脸面一来就身居高位?于是甘宁也不在蕲春停留,率领船队径直往江东而来,刚好赶上这场大战。
甘宁麾下数百人,水性精熟且极为擅射,冲入战团,箭如雨下,很快将江东军阵型搅乱。那些江东战船想要靠上来进行接舷战,却见甘宁船上伸出一根根长长的撑杆,远远地抵住江东船只,令其无法靠近。甘宁船队因此不受纠缠,很快靠近了斗舰。
只见甘宁大喝一声,双脚一蹬,纵身跳上斗舰。此时,这艘斗舰上二三百名江夏兵正与江东军二十余名甲士及随后登上战船的近百名水兵拼死搏杀,甘宁见状,也不急着增援,反而靠在船舷上不慌不忙地等自己麾下士兵登船。直到聚集了五十名手下,甘宁这才率领士兵向江东军冲去。
甘宁之军,全部身带短刀,手持绳索,听甘宁铜铃声而进。甫一交战,就给了江东军一个下马威。
只见甘宁军三人一组,将绳子结成绳套,纷纷扔向江东军甲士。一旦套中,两人拖拽,余下一人扑上前去,将已经拖拽在地,摔得晕头转向的敌军斩杀,眨眼之间,便有十余名甲士被套住,当场杀死。
江东军被这支突然冒出来的生力军打懵了,反应过来之后,不由暴怒,挥动刀剑嗷嗷叫着向甘宁杀了过来。
甘宁军此时却又弃了绳索,结成三人小阵,迎着江东军冲了过去。
两军相对,甘宁长刀挥舞,连杀十数人,浑身浴血,却非但不觉得难受,反而好像十分快意,越战越加酣畅。其麾下士卒也勇猛无畏,三人一组,配合默契,砍瓜切菜一般将江东军杀得节节败退,不过片刻就将斗舰的近百名敌军全部杀尽。
那近十名残存的江东军甲士也被甘宁军齐心协力推挤下船,在水面上卷起一朵小小的浪花,便即无声无息地沉没了。
赶走了江东军,甘宁这才转过头来,大声对船上惊魂未定的江夏士兵道:“我乃章陵太守亲自任命的水军都督甘宁,如今要接管这艘斗舰,你等可愿听我号令?”
一众江夏兵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良久,一名队率上前一步道:“将军所言,我等皆未曾听闻,不敢轻信。船上的都尉刚刚战死,我等官卑职小,也不敢擅自做主。不过太守大人就在那边的艨艟船上,请将军容我等请示一下,可好?”
甘宁神色一动,随即摆手道:“既如此,你等这就去请示吧。”说完,领着麾下兵卒站在一边,静静地等着请示结果。
斗舰与艨艟相距数百米,中间有江东军阻隔,喊杀声震天,自然不可能喊话联络。不过船上自有通讯旗,只需挥动旗帜,便能传达简单的消息。
黄射在艨艟船上,见斗舰传来旗讯,说是有援兵相助,斗舰已经保住了,但援兵要接管斗舰,请令定夺。
黄射又惊又喜,讶道:“是哪里来的援兵?”
掌旗官将黄射的疑问通过旗语传到斗舰上,甘宁听见,于是命令亮出自己大旗,一个斗大的“甘”字随即挂在斗舰船舷。
黄射看见,惊喜地道:“莫非是甘宁甘兴霸到了!”再仔细看看前方船队,隐约可见十余艘船只上挂着锦缎,不由心下大定,暗道:看这情形,多半是甘宁到了。而且即便不是甘宁,来者能够冲破江东军阻隔,瞬间救回一艘斗舰,想必也不是平庸之辈。现今形势危急,有此良将,正该重用。
黄射当即叫掌旗官传令,命斗舰船队一切听从来人号令。斗舰上的江夏兵得令,这才拜了甘宁这位新来的主将,表示愿意听从号令。
于是斗舰上升起甘宁大旗,甘宁也当仁不让地接过令旗,开始调度船队。
甘宁首先命令斗舰上的士兵全部站到船舷,张弓搭箭驱逐江东战船,随后命令其余中小船只收缩,全部绕着斗舰转圈。
于是江夏军战船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斗舰裹在正中,开始拼命划船转圈。而在外面,江东军的船只原本就包围着斗舰船队在转圈,只是刚刚发动总攻时阵型才有些散乱,现在进攻的势头被甘宁遏制住,江东军随即又恢复了阵型,重新转起圈来。
场面呈现出一副诡异的画面,江东军在外面顺时针转圈,江夏军在里面逆时针转圈,最中心的斗舰则岿然不动,双方弓箭互射,却又相互忌惮,不敢接舷硬战,生怕一靠近就被对方连绵不绝的船队撞翻。
江夏军原本岌岌可危的形势转眼就稳定了下来。
随后,甘宁看了看外面的艨艟船队,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微笑,然后命掌旗官传讯,让三艘艨艟船冲阵。
黄射接到旗令,微微发愣,对方这是在命令我?不过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对方的指挥水平远远超过自己,听从对方指挥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于是黄射下令艨艟船队一切听从斗舰指挥,准备开始冲阵。
黄虎闻言,惊道:“公子,江东船只众多,艨艟船虽然高大坚固,适合冲阵,但也禁不住如此这般的连续冲撞,还是在此安坐,由末将率领剩下的两首艨艟前往冲阵吧。”
黄射摇头道:“为将者应当身先士卒,与将士们同生共死。若是安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