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用铜铸之间,可是把广东境内所有冶铁所炼的铁都试了一遍,没有一家的能撑过二十炮。
这还是官营的,质量要比私营的好上许多!
似李飞白私营的冶铁坊炼出来的铁能保证不炸膛,骗鬼的吧!
虽说在明白李飞白是个商人之后,汪鋐已不再对李飞白有所敌意,但他觉得一定得保证佛朗机的质量,莫让郭太保信了李飞白花言巧语,用铁来造佛朗机。到时造了一批残次品出来,最后他也会跟着倒霉。
汪鋐上前一步,道:“你如何保证铁铸的炮管不炸膛!”
李飞白道:“铁铸的断管为什么会炸膛!”
汪鋐道:“铁里所含杂质太多,所以才会炸膛!”
李飞白道:“也就是说因为炼出的铁质量不行,那就提高质量,去除杂质喽!”
汪鋐为了造出佛朗机,也是下大力气用了心的,若能用便宜的铁来铸又何必用贵重的铜来铸,难道他不知道用铁来铸省钱吗?
可他在冶铁所足足蹲了一个月,盯着工匠们冶铁,最后得出个结论,以目前冶炼的水平,想去除铁里的杂质比登天还难。
要想让铁里的杂质减少,得到能够用来铸造炮管的钢,得用锤炼法。亦就是用千锤百炼之法,来去除铁里杂质,可如此一来成本比直接用铜铸更高。
不过现在他不想跟李飞白扯这些,直奔主题,道:“炮管全是焊接的,不可能一次浇铸成型,只能先铸出两半,然后焊接。经过我们的试制,发现焊接过的铜炮管不易炸开,而焊接过的铁炮管极易炸开,这个问题你如何解决!”
李飞白道:“好办!直接铸成实心的,然后再将其挖空做成炮管,不用焊接就没有缝隙,也就不易炸膛!”
汪鋐一怔。用实心铁管把里边挖空做炮管,这个方法他怎么没有想到?如此,就算铁中杂质过多,也不易炸膛。不过,就算想到了又有什么用?要把实心的铁管挖空,岂是人力能够完成的。
他摇了摇头,道:“李公子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话尚未说完,只听李飞白道:“汪大人不相信?”
汪鋐把头摇得坚定无比,道:“除非借助神力,不然绝无可能!”
李飞白道:“不用借助神力,我就能做到!”说罢,让兵卒将手中的火铳拿过来。
那兵卒得到郭勋的同意后,这才把火铳奉上。
李飞白接过火铳,直接扔给汪鋐,道:“汪大人看看,此铳可有焊接的痕迹!”
汪鋐铳一入手,立马就感觉铳管所用铁质非同一般,管身竟光滑异常,似连一点杂质也没有。
他举起铳,凑着灯火仔细瞧。说铳管没有一点杂质肯定夸张,但杂质已少到可以忽略不记的程度。
他又转动铳身,一点一点仔细看,足足看了三遍,还是没有看出铳管有焊接的痕迹。
何儒等三个,已把脖子伸得有如鸭脖子,期待着也能看看火铳。
汪鋐自是不能寒了下属的心,将铳交给三人观瞧,急切的问道:“铳管真的是你造出来的?”
李飞白笑道:“不是我造出来的,难不成还是汪大人造出来的!”
汪鋐道:“铁是如何炼到杂质这么少的,用钢来形容也不过份。还有,你到底是怎样让铳管不显一丝焊接的痕迹,难道真如你说的那样,是在实心铳管的基础下钻出来的管洞?这倒底是用什么工具才能钻得出管洞!”
李飞白道:“汪大人一气问了这么多,我还真不知从何回答。不过想了想,其实用一句话就能回答。此乃商业机密,恕不奉告!”
汪鋐既知李飞白是个商人,李飞白如此回答也在情理之中,他想了想,道:“也能用此方法,造出佛朗机用的炮管来?”
李飞白道:“那么小的铳管都能造出,那么大的炮管如何造不出来!”
汪鋐笑了笑。李飞白说的没错,像铁管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小越难造,越大越容易造。他道:“你打算每个佛朗机炮管卖多少银子?”
李飞白道:“肯定比你用铜管便宜许多,不会超过其一成的价格!”
汪鋐眼内一道精芒闪过。若钢管的价格是铜管价格的一成不到,那可就太好了。整个佛朗机,贵就贵在炮管上,炮管价格降低,就能造更多的佛朗机。造出更多的佛朗机,与敌交战所使用到的机率就大大增加。
用佛朗机打胜仗的次数越多,他的功劳越大,所能升到的官位也就越高。
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
他点了点头,正要同意,却听李飞白有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汪鋐的心猛的一揪。他就说嘛,天下哪有这等好事。整个佛朗机,最难造的就是炮管,炮管造出来了,等于是会造佛朗机。李飞白怎会看不到这其中的奥妙,事关他的荣华富贵,李飞白所提的这个条件一定苛刻!
道:“什么条件!”
李飞白道:“我想跟汪大人合作,造出强于佛朗机十倍乃至于百倍的火炮来。”
天下还有比佛朗机强十倍百倍的火炮?
汪鋐是不信的。他知道如何造佛朗机之后,也请教过很多工匠,并与何儒这个仿造天才日日研究,最后得出的结论时,他们造出的佛朗机是整个天下最好的佛朗机。
连佛朗机人造出的佛朗机都无法眼他们造出的佛郎机相提并论,天底下哪还有比佛朗机强的火炮,而且一强就强十倍百倍。
他看着李飞白吟吟笑着。这家伙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