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以及其它内阁辅臣们都在这里当值!
今日一大早,杨廷和来到文渊阁,才跟其它辅臣们打过招呼,尚未开始处理公务,一个尖细的声音就已喊道:“皇上驾到!”
一般来说,声音喊罢,用不了盏茶时间,皇上就会出现。
放在以前,先帝还没驾崩时,每当听到这声喊,杨廷和就会匆匆忙忙领着其它辅臣以及在内阁当差听用的迎出门外。
可是现在,杨廷和却无以前的急迫感。
他不慌不忙的呷了口茶,数了数今日有多少奏折需要处理,见其它辅臣以及当差听用的都已准备好,这才整了整官服,来到那些人前边,领着人迎了出去!
朱厚熜的銮驾于杨廷和踏出文渊阁门槛的那一刻也到了门前。
杨廷和领着人往銮驾前去,等朱厚熜下了车,才不慌不忙的施礼道:“臣,杨廷和,恭迎圣驾!”
不等他把腰完全弯下,朱厚熜已一把扶住,道:“杨柱国免礼!”
杨廷和对此很满意,眯着眼打量着朱厚熜,不知朱厚熜突然大驾光临文渊阁所为何事。
跟在杨廷和身后的人这时施完了礼,腰还弯在那里不敢直起。
朱厚熜抬了抬手,道:“众爱卿平身!”也不等其它人直起腰已拉着杨廷和往文渊阁里进。一边走一边道:“朕碰到个棘手的案子,不知该怎么处理,特来跟杨柱国讨教!”
杨廷和道:“圣上谦虚了!”心中不觉感到奇怪,按说无论什么案子,都会事先经过内阁,亦就是他看过之后,用票拟之权贴上处理意见,再由皇上红批。
他思来想去,最近似乎没有棘手的案子啊!既使有,朱厚熜只需退回内阁重新处理即可,为什么会因一件案子专程跑一趟内阁,这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
朱厚熜往杨廷和的案子后一坐,道:“把那份奏折交给杨柱国看看!”
一个太监走上前来,从袖子里掏出一道奏折,递了上来。
杨廷和伸手接了。从奏折封皮用料以及颜色上看,此是一道八品官员上的折子,他记得最近也没送这等低级官员的奏折啊,莫非其它辅臣送上去的?竟没给他打招呼!
再看奏折上边没有贴内阁的处理意见,杨廷和眉头一下紧锁。竟然有人敢绕过内阁,直接给皇上送奏折。简直是岂有此理,不把他放在眼里,瞧他回头如此整治!
他打开奏折一看,这是一道弹劾的折子,如果不是要弹劾的人后边有备注,他甚至不知这几个人是谁。
一目十行,他将奏折看完。原来是国子监监丞,弹劾国子监所有官员的折子。里边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并非无的放矢。
监丞弹劾其它官员的罪名无外乎贪腐,贪的数目也不算多,最多的不过数万两,最少的才数千两。
这是个事吗?根本不算是个事!朝廷发的俸禄是那样的低,不贪点银子怎么在京城过活。就这点数目,已经很廉洁了。
放在以前,看了这道弹劾,杨廷和只会微微的一笑,将这道奏折放到一边,不再理会。你总得让人家过活吧,不能把人饿死吧,哪有既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的道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真要较真的话,天下将无官。
可是今天不同,朱厚熜拿着这道奏折来,很明显是兴师问罪的,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过去的事。
可这事又不能太过较真!
虽说大明已经建国一百多年,但大明律还是洪武时制定的,若按大明律来定罪,这些人不仅得砍头,还得剥皮填草以警后人。
一下杀这么多人,合适吗?
杨廷和道:“裴庚告国子监的其它官员贪腐,这事得查。所谓空口无凭,不能因为有人弹劾就抓人问罪,总得查出来证据方可问罪。”
朱厚熜点头道:“我跟杨柱国的意思一样,得查!”顿了一下,又道:“国子监是什么地方,是为大明培养人才的地方,怎容这些人把国子监搞得乌烟瘴气,一定得彻查!”
杨廷和道:“圣上英明,臣回头就安排人手处理此事!”
朱厚熜道:“此事宜急不宜缓!今日,是国子监入学的日子,缓了,朕怕国子监里人心惶惶,官员无心教书育人,监生无心求学!所以,今日就把奏折上的所有人都抓回来,火速审问,务必尽快结案,免得影响到监生们求学。”
杨廷和吃了一惊,道:“圣上,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咱们在监生入学之际,把国子监的所有官员都抓了,一样会把国子监搞得人心惶惶!”
朱厚熜道:“长痛不如短痛!国子监已烂到根子里,岂能容他们再在国子监里误人子弟。为了能让国子监重回正常,一时的短痛也是值得的!”
杨廷和道:“那……那也不能让国子监连一个教书育人的都没有啊!凡查案,总得十天半月才能查清,有时拖个三五个月甚至一年半载也不稀奇。国子监没人教书,监生们如何求学!”
朱厚熜点头道:“杨柱国说得没错,幸亏朕早有准备!来人!”
从外边进来一百多号儒生,这些人有翰林院的翰林,也有宫里的侍读、教授等。这些人一进来,先给朱厚熜行礼,后给杨廷和以及其它辅臣行礼。行完礼,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杨廷和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头来。朱厚熜不早不晚,偏偏在国子监入学这一天拿出这道弹劾来,又叫来这么多人,准备顶替被抓的官员。看来是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