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骑着战马穿着重铠在远离战团的地方观战,看起来沉稳威严,但是他甲页间传来轻轻地叩击之声,那是因惊恐而发生的颤抖,在嘈杂的战斗声中几乎细不可闻,除了他自己和身边的八位家将虎卫。
八名家将仿佛没有听到家主身上甲页的撞击声,他们的职责是护卫好家主,至于家主是胆大还是胆小都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破损营寨口前的攻防战进行的非常激烈,在巴图的护卫营加入后,蒙元军的混乱逐渐平息了下来,部分冷静的军官开始调动人马逐次加入战团,恢复冷静后的蒙元战士开始发挥出正常的战力。
联军大营中只有不到五万士兵,不过他们大部分击中在帅帐附近,一旦调动开来围杀百余唐军还是绰绰有余。
百夫长拼命杀至营寨破口处,随他一起杀出的兄弟不到二十人,剩下百余名兄弟,已经战死四十多,被困四十多。
百夫长不敢退,他一退剩下四十多兄弟就会彻底困死在联军大营之中。
他一人扼守七八尺宽的破口处死战不退,阻挡住蒙元战士的猛攻,身上很快多了好几处伤口,如果不是他武艺高强避开了致命位置,恐怕立毙当场。
已逃出营寨的十余人不肯走,想要换下百夫长扼守破口,但是破口位置只能容下一人扼守,急得众人目呲欲裂、悲声大呼。
“小二哥,您撤下来吧,让我们顶下去!”
“天雷火!”
百夫长怒吼一声将手中刀挥舞的像风车一样,一连砍杀了数名敌人,也中了两枪,但他根本不在意身上的伤,手中的刀继续快如闪电。
他的刀样式怪异,不是军中的制式刀,更狭长一些,利于劈砍。
巴图看到那把刀时,全身变得冰冷,当他斩入他后背的那刀就是这种样式,他的背又开始隐隐作痛。
王小二挥舞战刀的手突然一顿,他腿上中了一枪,深可见骨,虽然他一刀砍去了对方的头颅,但是他知道自己今天走不了了。
以他的武功,上身受伤不一定致命,只要双腿还好着就有机会逃命,可是腿坏了,就没机会了。
王小二心中没有悲凉和绝望,他一刀砍断腿上的长枪,拔了出来当拐杖使用,发出一声长啸不退反进,向被困的三十多名兄弟冲去。
“兄弟们,今天我们一起战死吧!”王小二发出震天的怒吼,吓得好几个人敌人向后闪躲。
被困的唐军看到百夫长又杀了回来,他们知道今天这战必死无疑了,不过他们希望能将敌人多拖延一会儿,让杀出去的兄弟多一点逃生的机会。
他们齐齐一声大吼,一直不曾散乱的战阵迅速向百夫长靠拢,因为移动伤亡立刻增大,等他们和百夫长汇合时,只剩下十七人。
他们把百夫长团团围在中间,一个大汉怒吼道:“王小二,你个王八旦,逃出去了为什么又要回来,就你他么是英雄好汉吗?”
王小二撑着断枪大口地喘着气说:“我他么也想逃,可是一想到以后没法和你们一起喝酒了,我就心软了,如果是血衣战神,也一定不会扔下伙伴独自逃生的。”
那名大汉怒吼一声:“屁的血衣战神,他早去南方享福了,只有你这个傻货才会如此崇拜他,今天我们兄弟就一起战死在这里吧!”
王小二哈哈大笑道:“来吧,让我们也做一回血衣战神。”
突然营寨破口处发出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强大的气浪将方圆数十丈内的当做寨墙的粗大木柱全部掀飞,靠近营寨破口处十五丈范围内的蒙元军士兵被气浪、木柱、泥土、石块全部拍翻在地。
王小二和残余的十来个兄弟在爆炸响起的一瞬间一起卧倒在地,才避免了直接死亡的厄运。
爆炸声将蒙元营中所有的战马都吓坏了,屎尿横流,四处乱窜起来,
蒙元士兵也不没有好到哪里去,大部分人都头昏脑涨,他们以为雷神发怒了,可是大冬天雷神为什么会发怒,他们想不通只能跪下祈祷。
几个呼吸后,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传来,刚才随王小二杀出重围的十余人跟随着提前撤退的黄副将等人又杀了回来。
他们把之前藏在树林里的马匹取上了,直接挥马杀入联军的营寨,快马奔驰到王小二他们身边,一把捞起地上还在活动的兄弟放在自己的马鞍前。
黄副将救起王小二后,大吼一声:“不要恋战,救起活的兄弟就走。”
说完黄副将拨马就向营寨外冲去。
王小二趴在马鞍前说:“将军,消息送回去吗?这天雷火的威力太大了,比我们之前试用的威力大很多呀。”
黄副将一边拼命的打马一边骂道:“消息早有兄弟传递回去了,你放心吧。你小子差点就没命了,还关心天雷火的事情,老子算是服了!”
王小二嘿嘿一笑说:“将军,我的刀掉了,回去你得配我一把一样的。”
黄副将突然眼眶一热说:“混小子,那把刀那么重要吗?血衣战神只是个传说,别当真了。”
王小二闭上眼睛说:“我当年亲眼见过他的英姿,虽然他人走了,但是血衣的传说不会断。”
黄副将突然哽咽了,大吼一声:“兄弟们,再加几鞭,不要怜惜马匹,逃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所有生还的唐军轰然应诺。
蒙元军足足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将四处逃窜的战马安抚下来。
巴图在家将的搀扶之下重新坐上了战马,战马一路上小心地绕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