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老本来已无名火起,可是听到“红尘炼心”四个字后,又迅速地消退了下去,他诚恳问道:“贫道姜云,还未请教小友的姓名和修为境界。”
天火抱拳道:“小生天火,来自云滇省,目前是筑基初阶的修为。”
姜云听天火才筑基初阶的修为,心中一惊,暗道此人难道不是通过选拔赛进入太一学府,而是靠深厚家世才取得太一学府的入学资格吗?
两种不同的入学方式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如果是靠家世入学,则更不宜得罪天火和他背后的家族势力。
姜云客气道:“小友是什么时候加入太一学府的?真令人羡慕呀?”
天火微微一笑道:“姜长老,小生在今年年初的滇黔两省筑基大会上获得冠军,得到太一学府入学名额,这次来金陵就是准备参加明春的入学仪式。”
姜云听到天火的回答后,忌惮之心消失了,但之前的轻视之心也完全消散,能在滇黔两省筑基大会上夺冠,看来这天火的潜力绝对是天才级,这样的实力足以让他在宋国同阶修士中排进前一百名。
姜云脸色变得温和了很多道:“小友不用这么客气,我在你面前也担不起一个长老之称,太一学府的弟子将来必能成为各门派的栋梁之才,你就叫我一声师兄吧。”
姜云已有了攀交之意,天火也没有拒绝道:“多谢姜师兄抬爱,小弟刚才在山巅确实有些莽撞,惊扰了贵派的山门,得最得罪。”
姜云道:“天火师弟,哪有得罪之说,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们如何能发现贾登的无耻恶行,这事说来还要感谢你呢!”
灰鸢和青牛对望一眼,心说看姜云这话说得八面玲珑,一句话就把刚才的恩怨揭过了,人族不愧是万物之灵长,连说话水平都比妖族强出百倍。
天火道:“姜师兄,贾登此人原本有些险恶自私的个性,但是以前应该没做过大恶,否则以大罗派的森严门规怎能没发现呢?
今天全因我的出现才刺激了他心中的恶念,这件事情的责任不能全都怪在他身上,我冒昧请求您放他一条生路。”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贾登今日的罪行确实不小,回到大罗派估计会被处死,但是天火竟会为他求情,令所有人都大出意料。
贾登更是双目含泪,虽然嘴不能言,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眼中的感激和乞求之色。
天火看到大家疑惑的眼神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是烂好人,我只是觉得今天贾登的所有行为都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讹诈未遂、杀人未遂、攻击同门未遂,如果直接把他处决了,难免有些草率。”
天火一席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他继续道:“我建议,废去贾登的修为,让他去矿区采矿赎罪,以肉刑取代死刑,也显出大罗派宽仁的一面。”
所有人都被天火峰回路转的说话风格绕晕了,贾登更是目瞪口呆、心丧若死,眼眶中打转的泪珠立刻滴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没救了。
姜云心道:“好小子,我以为你是个不谙世事的世家子弟,所以才会心慈手软。原来你的心胸如此狭窄,你不想一下弄死贾登,让他一直受罪才够解恨,看来刚才高看他了。”
天火收起了脸上表情,正色道:“姜师兄,有几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姜云只好道:“天火师弟,愿闻其详”
天火道:“好,那我就实话实说!像大罗派这样享誉大陆的元级宗门,又是护国神教,就算是外门弟子和仆役中也不应该有贾登这种狠毒狭隘的人存在。
如果贵派不能处罚此人以儆效尤,借此警示门下弟子,改变大罗派日益浮躁的风气,我很担心大罗派的未来!”
姜云认真打量了天火许久,确认天火所言均是发自肺腑,才回答道:“多谢师弟提醒,大罗派这些年确实有些浮躁了,随着宋国国势日益增强,大罗派和其他各方势力在修真界和朝堂、军队中的摩擦日益增多,争权夺利的斗争时有发生,所以近期扩张的方式和手段有些激进了。
一旦激进,人员选拔就没有那么严格了,泥沙俱下的情况很严重,只是这些年一直没有出什么大错,就把这些问题掩盖住了。”
天火道:“姜师兄,我一路从云滇省来到京城,沿途和很多道录司的官员和修士接触过,对你说的情况深有感触,还望师兄有机会向大长老和太上长老们进言,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能大意呀。”
姜云此时才确定天火不是在戏耍自己,诚恳一躬道:“多谢师弟提醒,没想到你一个外人比我们自己看得还清楚,真让为兄惭愧,为兄今天就将此事报告给太上长老,并将你的建议一并转呈,只是不知太上长老能否听进去我的话。”
天火道:“尽人事、听天命,只要师兄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是对的,能做到不忘初心、恪守本心、无愧于心就比别人强出百倍了。
修真修真,求得真我,去伪存真,这才是我辈修士的行为准则,也是我的修行之道,今天拿出来给师兄献丑,请师兄莫要笑话。”
天火这段话出口,不但是姜云,就连灰鸢、青牛和白明也觉得颇有深意,令几人陷入了沉思之中,精神几近崩溃的贾登也颇有感触,一时忘却了恐惧和哀怨,细细品味起天火话中的意思来。
良久,姜云长吁一口气躬身道:“天火师弟,没想到你的道心和感悟是如此高超,真让为兄钦佩!你今日之话,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