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茂愣了一下,刚才他正在收拾许九爷父亲的坟墓,听到叫声才抬头看去,只看到黄鼬匆匆逃去的身影,前面的事情并没有看到,等他听完许九爷的含糊不清的讲述后,也猜出了八九分情景。
黎茂急忙安慰道:“九叔,您别伤感了,这不是保住了小姑姑的尸骨吗?您能确定这就是小姑姑的头骨吗?”
许九爷抽噎了几下,拿出那颗头骨指着头骨后脑上的一处陈旧伤痕说:“我能确定,小妹当年是在水塘边摸螺蛳,失足摔倒,磕到了后脑,才溺水而亡的,所以头骨这里有一道伤口。”
黎茂点头道:“如果能确定这里是小姑姑的坟,我建议还是先把它掘开,看看尸骨是否完整。这里已经残破了,今天幸亏我们来的及时,否则小姑姑的头骨都保不住了。”
许九爷听了黎茂这句话,身体一抖,本来他内心对掘墓开棺迁坟这些事情还有些许抵触情绪,但是一想到小妹的尸骨都让糟蹋成这样,万一父母的尸骨也受了这样的祸害,自己岂不是千古罪人了。
许九爷急忙用衣袖擦去眼泪,毅然道:“贤侄,我们今天就把我爹娘和小妹的尸骨都起出来,我不能让他们再在荒郊野外受苦了。”
黎茂点点头说:“九叔,我刚才看了这里大部分的坟墓,应该没有许家人的坟墓,看来他们都已经整体迁走了,独独留下叔祖他们的坟墓没人管,许家人根本不把您一家当亲人了,您确实没什么可犹豫的。”
许九爷恨声道:“来之前,我还存着万一的想法,让我父亲母亲大人的尸骨进入许家的公墓,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贤侄,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现在就动手吧。”
黎茂看看这三座坟,虽然都不大,可是手里没有趁手的工具,也没有带兵刃,想要直接发掘还是比较困难。
黎茂回头看看远处雇来的马车,马车夫把马车拴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上,自己跑到乱葬岗边上看热闹,他看着奇怪的一老一少,不知道他们跑到乱葬岗来干什么。
如果不是看在双倍车马费的面子上,他早就驾着马车回去了,他突然看到黎茂向他望来,隔着那么远,他竟然能看到黎茂眼睛里的光芒。
马车夫心中大惊,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好锐利,难道他们是盗墓贼,自己不小心看到了他们的勾当?他开始害怕黎茂对他起了歹意,脚步不自觉地挪向马车,准备随时驾车逃跑。
黎茂其实只是想马车上是否有挖掘工具,或者可以改造成挖掘工具的东西,黎茂决定去马车看一下,他立刻说了一句:“九叔,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个挖掘工具。”
黎茂说完一个纵跳向马车掠去,那名马车夫大惊,他只见黎茂跃起两三丈高、蹿出五六丈远向自己扑来。
马车夫以为自己猜对了,黎茂是要杀人灭口,怪叫一声扭身撒腿就往马车方向跑去。
黎茂也是一愣,他不明白这名马车夫为何要逃跑,心说抓住他再问问吧。
马车夫才跑了几丈远,就觉得脖领子一紧,整个人就悬空了,马车夫只觉得脖子被衣领紧紧勒住,他以为黎茂要勒死自己,就在空中拼命地挣扎起来。
黎茂并没有理他,连续几个纵跳到马车旁,把马车夫扔到车厢旁边。
马车夫一咕噜翻身跪倒,拼命磕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您不要杀我,马车您需要就拿去,留我一条狗命!”
黎茂气得笑了起来:“呵呵,抬起头来,你以为我是强盗还是盗墓贼呢?”
马车夫趴伏在地上,不肯抬头说:“好汉,我知道你们这行的规矩,看了你们的脸,就不会留活口,我什么都没看到。”
黎茂气得在那名马车夫手臂上轻轻踢了一脚说:“我可没想要你的命,你车上有铁镐或铁锹吗?或者长点的铁棍也行。”
马车夫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声音发抖说:“好汉,您是要活埋了我吗?”
黎茂觉得自己有点鸡同鸭讲的感觉,蹲下身怕拍马车夫的肩膀说:“我为啥要杀掉你呀?我只是想找工具把坟墓掘开。”
马车夫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心里暗道:“完了完了,果然是盗墓贼,这下我命休矣!”
黎茂咳嗽一声,补充了一句:“别怕,我们不是盗墓贼,我陪九叔来寻找亲人尸骨的,可是这里太残破了,石碑也看不清楚,所以才要开棺验骨,这里都是乱葬岗了,哪有值钱的东西可以盗?”
马车夫这才听明白黎茂的意思,抬起头用难以置信地声音问:“好汉,你说的都是真的?”
黎茂起身道:“不许再叫我好汉了,我们都是大唐的良民,我们真是来寻亲人尸骨的,快说车上有没有工具。”
马车夫立刻跳了起来,说:“客官,误会误会,我车上没有铁锹,只有一个木铲和一把斧子,是平时车轮陷入泥里时,垫土挖坑用的,不知道能用上不?”
木铲和斧子当然不算趁手的工具,但是总比没有工具强,其实黎茂可以用真气和妖气直接暴力破开坟墓,但是不能保证不损伤尸骨,所以才想寻找工具。
黎茂无奈地说:“勉强可以用吧,你快带上工具跟我一起去挖坟。”
马车夫苦着脸,去车厢下拿出了一把四尺长的笨重木铲和一柄不大的手斧,心想最终还是没有逃脱一起盗墓的命运。
马车夫小心翼翼地问:“客官,你们真的掘的是自己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