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霜更耐心地安抚道,“姐姐,你别这么紧张。我一个舞女哪里会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你既然连左家夫人都当的不称心,那肯定有更大的后台。我虽然知道你跟左家不是一条心,却从来都是跟你站在一起,你难道还用怀疑我的诚意吗!”
柳细芬的眼神总算完全柔和下来,搂着苏闻霜肩膀亲昵道,“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我也不瞒你,我其实是杜家的人。”
苏闻霜装出来的惊讶没有很过,但屋外的我确实诧异了一番。怀疑柳细芬确实很简单,但因为她的举动并没有明目张胆要对付左家,并不是那么容易一下子联想到杜家身上。生性多疑的左如龙生前没有怀疑她,给了她一层保护伞;而左如龙死后她温和的表现更加转移了我们的视线。不过我现在沉思一想,大概明白杜家的目的并不是摧毁左家而是控制左家,所以柳细芬的初衷才会是扶植傀儡。可惜她万万想不到左如龙死后,左家仍然是铁板一块,根本没有更多下手的机会。
“现在左家不在姐姐掌握之中,想必杜家人有难为你吧?”苏闻霜对柳细芬倒是关怀有加。
柳细芬叹了口气,“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没有把事情办好免不了挨打受罚。只是这一次事关重大,我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苏闻霜替她不忿道,“姐姐花容月貌的人儿,他们也下得去手!”
柳细芬有些无奈道,“富贵人家的老爷都是外善内恶,姐姐我从前也是杜沧海的枕边人,可前两天回去差点没被他当场打死。左家如今的局势已经不可逆转,我恐怕真的命不久矣。”
苏闻霜坚定地抱住柳细芬,“姐姐不要说这种傻话,我绝不会看着你被人欺负的。姐姐说说我现在还有什么能帮你的吗,任何事我都愿意!”
柳细芬的精神稍微好转,迟疑片刻才开口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左岩那个小家伙看上去不正经,却也未必好勾引。这条路走起来太慢,你真愿意帮我的话不如陪我去见杜沧海。一方面求求他对我宽限几天,另一方面嘛……你比姐姐更年轻更漂亮,哪个男人见了你都走不动道……”
“姐姐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我既然开口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哪怕需要跟杜沧海睡一觉,只要能保姐姐平安,我也决不犹豫。”苏闻霜始终不遗余力讨好柳细芬,难道就是为了时机成熟借她接近杜沧海?
柳细芬还感动地挤出几滴眼泪,“没想到我命这么好,让我在舞厅结识到你这么个心贴心的妹妹。既然你愿意搭救姐姐,姐姐也不跟你假客气,今天我们就去见杜沧海。你放心,跟着杜沧海你下半辈子绝对衣食无忧,到时候还要记得我这个苦命的姐姐。”柳细芬无意间抬手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手腕处有一道白痕,更从前叶问津伤口迅速愈合后的痕迹很像。
两人又在屋内亲热地聊了几句,然后苏闻霜张罗着换一套性感的衣服去见杜沧海。我正愁没有杜家为非作歹的证据,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下楼寻找将军却不见踪影,夜夜笙歌有人打架,左岩去处理事故了,这样一来十二地支恐怕也随行左右。没有时间再去通知左岩回来,我只好孤身一人远远跟踪离开左家的柳细芬和苏闻霜,凭借三千界我并不需要离她们太近所以不担心被发现。出租车时快时慢,最后在临近郊区的一栋小别墅外才停下,我不禁纳闷杜沧海这种富豪怎么会跟湛龙一样选择住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柳细芬马上给苏闻霜解释道,“这里是杜沧海的别居,说白了就是养小老婆的地方,以后你说不定就得住到这里了。”
苏闻霜只是摸了摸自己随身的小包,抿嘴笑道,“杜沧海还不一定看得上我呢,姐姐就先别取笑我了。”我想起她之前找马六买的东西,包里很可能装着手枪。
“姐姐给你打包票,他不会不满意的,我们快上去吧。”柳细芬浑然未觉,挽着她的手就往别墅里走。
我依靠落雁的灵活身手翻墙跳窗而入,却意外发现桌上有阎罗会的面具,随手抓起一个戴到脸上。可别墅里始终冷冷清清的,别说杜沧海的踪影,就连下人也没见到。情况可能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我得紧跟着苏闻霜不能让她出事。
苏闻霜随着柳细芬来到二楼一间宽敞地卧室内,也感觉到周围太过安静,不禁疑惑道,“姐姐,这里怎么连个门卫都没有,是不是杜沧海今天不来所以格外冷静呀?”
柳细芬还在打圆场道,“这里既然是养小老婆的地方,肯定没法跟杜家主宅比嘛,至于看家护院的人都躲着你看不到的。杜沧海今天肯定会来,你稍微耐心等一会。”说着拿出手机胡乱翻了翻又放入口袋,脸上隐约透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神色,跟之前在左家时的忧心忡忡截然不同。
果然过了约莫十来分钟,楼梯口响起脚步声,三千界看到那人高高瘦瘦戴着一张小丑面具。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绝不可能是杜沧海,可疑问接踵而至:那他到底是谁,柳细芬为何要把苏闻霜骗到这里?
慢慢靠近卧室门口的时候,苏闻霜也立刻紧张起来,手缓缓伸进小包。就在面具人出现在苏闻霜视野里的一瞬间,苏闻霜以她最快的速度从包里掏出一把手机,看也不看门外是谁就已经开枪。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面具人后仰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扑克牌随手飞出,扎在苏闻霜手背上顿时让她握不住手枪。苏闻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