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沿着土路走去,三三两两的稚童蹲在路边,带着丝丝好奇的情绪打量着李白,脸颊红扑扑。
李白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道:“有人想吃巧克力吗?”
本是好意,却不曾想,那几个稚童一见这架势,居然是一下子一窝蜂散开了,唯独剩一个留着两道青鼻涕的小孩站在了原地。
李白无奈地笑了笑,将巧克力揣到稚童手中,走过去想要摸摸他的头,却不曾想这一记摸头杀还没递出,远远的一声呼唤就响了起来。
“徐晓回来!”
满面怒容的女人大喊道。
徐晓揣着巧克力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李白的视线中。
女人狠狠地打了一下熊孩子的屁股:“娘不是跟你说过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吗?你也不怕他是拍花子的,给你吃个糖,你就晕菜了。”
李白苦笑,虽然隔了老远,但以他的耳力,这句话仍旧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闻言,李白忍不住苦笑,心说自己常自诩丰神如玉,虽是有些无赖的自夸之言,但怎么也跟“拍花子”的沾不上边啊。
正想着返回住处,李白突然现弹幕上开始出现这样的话:
【那个女孩是我妹妹,她叫李雪,今年六月份失踪了,我们全家人一直在找她,却没想到她居然被卖到了相隔万里的贵市山区,小白求你帮帮我,她今年才十七岁啊。】
【真的假的啊。】
【大家先别刷弹幕了,有人说刚才那个被拖走的女人是她妹妹。】
起先还只是三三两两的出现,再后来居然直接开始有人一排排刷一百块的舵主并附上这句话,整个直播间都快炸了锅。
他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他并没有露出任何匪夷所思的表情,甚至于这弹幕反而佐证了他自己心中未曾昭示于人的猜测。
李白的神情平淡,眼神却渐渐阴沉了下来,心中的怒意就宛如燎原之火,渐渐疯起。
这种愤怒哪怕比起在大唐边境,亲眼目睹北夷人高举屠刀所进行的血淋淋的屠杀还要来得更加炽烈。
两国相争,异族相屠,铭记国仇,来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即是,无可厚非。
天灾之年,易子相食,为无可奈何之举。
但是在和平年代,这种赤裸裸地将自己的同胞当做猪样奴隶买卖,只想着换取红彤彤的票子的行为,让他几欲作呕。
他大步如流星,神识席卷而出,向着之前离去的那人追去,却现当他停下脚不时,却恰好进了刚刚马力所进那家土胚房的对面。
他驻足门口,隔墙想望,神情渐渐越森寒。
只见院子内有两男一女,除了刚刚所见的两人之外,其余一人正是马力的老舅。
干瘦男人一脸阴沉地将女人推搡到地上,气道:“爹,这贼婆娘还不死心嘞。”
坐在院子里搓苞米的老汉冷哼道:“废物,连个娘们都看不住。”
男人讪讪地搓着手道:“爹,俺这腿脚不是不灵便吗?”
“嘿嘿,不死心?”老汉赤裸着精装的上身,叼起一杆旱烟嗤笑道,“就是放她走她又能跑到哪儿,全村人都帮咱看着呢,再等两年等有了孩子她就死心了,当初你娘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干瘦男人笑道:“话是这么说,就是今儿马力那废物不是领回来一城里人嘛,这娘们就动了心思,估计想让他给通风报信。”
老汉吧嗒了一口旱烟,微微皱眉:“幸好她被那伙人弄成了的哑巴,不然还真要坏事。嘿嘿,一开始你还不乐意,照我说,女人能生养就够了,能不能说话算个啥子。”
干瘦男人笑道:“嘿嘿,还是爹你能耐。”
仰躺在地上的女人默默地听着两个男人的议论声,瞪着一双了无生趣的眼眸,仿若没有一点生机的生育工具,绝望而又麻木。
姐......我好想你。
妈,我好想你。
爸......你什么时候会来救我?
你还会......来吗?
窗外的李白突然笑了起来,他想起了之前那女人对自家孩子的警告,又想起了刚刚老汉说的那句“全村人都帮咱看着嘞”。
“呵呵,原来你们也怕人贩子啊......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丘之貉呢。”李白抬脚踹开虚掩的木门。
老汉还有干瘦男子一惊,纷纷看来,见是李白,干瘦男子忍不住怒道:“你弄啥子?找死嘞?”
面色麻木的女子看来,空洞的眼眸中终于再度生出了一丝光彩,只是这光彩来得太过脆弱,几乎已然觉察不到。
李白面色平静道:“你们买人的钱,是我捐的。”
干瘦男子提起旁边一杆形似九齿钉耙的木耙,怒道:“你啥子意思嘛,得了失心疯咯!”
李白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嘴角略带讥讽道:“我的意思是,捐给你们村子钱的那个冤大头就是我,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我现在要带她走。”
干瘦男子这回明白了,勃然大怒:“你是来抢俺媳妇的!俺弄死你!”
说着,挥舞着木耙就向李白砸来。
那老汉脸色突然变了,他突然伸手拦住了自家儿子,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恩人啊,刚才态度不好,你大人有大量,那成,你带她走吧。”
仰躺在地上的女人眼睛陡然瞪大了,这份惊喜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她愣了许久,才来得及露出一个似哭一般的微笑。
李白微微皱眉,向前走了一步,想要去拉女人的手。
老汉趾高气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