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昭仪的欢喜殿位于整个后宫东的东南角,虽然有些偏僻,但是整个欢喜殿只闵芳华一人独居,算得上是得天独厚。
而今时今日,卓昭仪和康昭仪都晋了位份,皇上却丝毫不提单独给她们分宫室的事儿,仍旧是一个主位妃子,加上两位没有什么太大名分的美人,簇簇拥拥挤在一起。
后宫之中,有华昭仪这份体面的,除去皇后,便是王贤妃。
所以,欢喜殿虽然位置偏僻点儿,却丝毫不影响这里的人气儿。
一路行来,眼中尽是繁花似锦的绝妙景致,宫中饲养的雀鸟又都非凡品,那些老太监都有绝活儿,早上放了群鸟出笼,这些鸟并不远走,只在附近盘旋,寻觅食物,到了傍晚一定回笼。
近来是闵芳华最得意的时候,皇上恩宠时时常在,雀鸟司就格外殷勤,选了许多娇小玲珑,歌声却清脆嘹亮的名贵鸟儿在附近放生。
芳菲一路行来,果真是大开眼界,鸟语花香,明明都是人工雕琢,但在这些能工巧匠手中,却又显得处处和谐恰当,没有丝毫不妥之处。
欢喜殿的外庭院不大,修建的却漂亮,月亮垂花门连着绵延的围墙,从上往下流水似的下坠着各色仙藤,结着珊瑚豆子一般的果儿,累累可爱。
院墙内一株参天大树依墙而立,绿叶葱茏,群鸟齐鸣。更有花香四溢而出,沁人心脾。
闵芳华得意的笑道:“四妹妹瞧,本宫这院子可还好?”
芳菲连连点头,由衷称赞道:“鸟语花香,倒不像是人间之地,恍若神仙仙境一般。大姐姐真是好福气。皇上肯赏了这么个好地方与你!”
素茶一听这话,连忙在后面假笑:“又赎奴婢多嘴一句,如今是在宫里。比不得家中,四姑娘还是改了口。叫我们主子娘娘为好。”
闵芳华扭头瞪了心腹宫女一眼,嗔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本宫与四妹妹什么样的感情,要你多嘴!实在该打!”
素茶连忙垂首:“娘娘教训的是,奴婢这就掌嘴。”
芳菲见她挥起手掌真要打,心中不悦:“昭仪娘娘要教训奴婢,什么时候不妥?若叫人看去,只当民女是仗势欺人呢!”
闵芳华尴尬一笑:“这怎么会......四妹妹万万别多心。本宫从没将你当外人。素茶跟着本宫的时间又久远,心里总是多些维护,你啊一向是个大度的姑娘,就当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将她那些扫兴的话都忘了吧。”
闵芳华亲亲热热挽住了芳菲的手:“为宫女一句无心的话就败了游兴,岂不可惜?四妹妹随本宫来,昨儿万岁赏了一尊白玉小像,你帮本宫瞧瞧,究竟好不好?”
芳菲忍不住轻笑:“皇上赏赐的,岂有不好之理?民女算是沾了昭仪娘娘的恩惠。所以才有幸一瞥!不过,民女不大懂玉石,即便看了。也无非就是做个门外汉,瞧瞧热闹而已。”
“四妹妹还说自己不懂玉石?这可是打嘴了!”闵芳华嗔道:“在富春时,母亲有两三样压箱底的好玉佩,最后都送了四妹妹。当时本宫就羡慕不已,听老太太说,那几块玉佩都是前朝古物。四妹妹若不懂玉,母亲岂会都送了你?”
说及这件事,闵芳华始终耿耿于怀。
那几块玉佩纵然好,倒也没叫闵芳华惦念不忘的地步。她只是恼母亲太过偏心。好东西自然该她这个嫡出的女儿分,而非一个小小的庶出丫头独占。
当时为这几块玉佩。闵芳华不知收了多少冷嘲热讽,其中闵芳蕤那些尖酸刻薄的话。气的她差点没一头撞墙。
这口气一直憋在她心里,始终叫闵芳华耿耿于怀。
芳菲轻声一笑:“罪过罪过!昭仪娘娘不说,我竟不知那是前朝古物!可惜放在我这里,也不过是明珠蒙尘,待回了家去,一定叫大太太收回去,总好过在我这里白白糟蹋。”
“你也不用如此小心。本宫想,太太既然给了你,多半是想叫你留作将来的嫁妆。”闵芳华引了芳菲进大殿:“说起来,你的婚事可一直是本宫的心病。咱们闵家今时不同往日,过去不敢给你高攀,是觉着咱们家论实力论背景,都不及那些名门望族。可现在,有了本宫给四妹妹你撑腰,难道还怕寻不到可信的亲事?所以这样看,那佟鹤轩也并非什么良配。”
闵芳华拉着芳菲坐上首位,这里是整个大殿的正中部分,视野极好,东西两面有通透大窗,此刻尽被敞开,阳光直射,洒在白玉石地面上。
殿中不用冰就已十分凉爽,坐在这里,还能听见后殿传来的淙淙水声。
芳菲好奇的扭头搜寻,闵芳华忙道:“本宫这后殿有一处泉眼,陛下知道我喜欢养鱼,就吩咐人开凿了一个池塘,十几种锦鲤,四妹妹喜欢,等会儿本宫带着你去?不过那都是后话,现在要紧的是你的婚姻大事。”
闵芳华苦口婆心的劝道:“佟鹤轩一无长物,出了人长的俊秀些,还有什么能般配咱们家?我在宫中辛辛苦苦,也无非就是盼着家里的日子能更好过些。”
芳菲笑了笑:“昭仪娘娘千万不要为难自己。咱们家和王贤妃的娘家又不同,原就是有些家底的,皇上又看重父亲才华,等哥哥将来出仕,想必扶摇直上也是指日可待。昭仪娘娘又何必挂心我的婚事?连大太太也曾说过,依咱们家现在的门第,也无需什么井上添花,只要本本分分就好。”
闵芳华脸上有几分不悦:“母亲糊涂,你怎么也跟着胡乱起哄?这件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