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忍不住轻轻嗅了嗅,空气里依稀弥漫着甜甜的蜂巢芋角的味道。
那种甜腻不是大厨房没有感情,没有灵性的甜腻,而是隔墙外,小买卖人特有的用心和真诚。
外皮酥脆,内层软滑,馅有少许肉汁,吃起来外酥脆内松软,有种咸咸甜甜的滋味,非常过瘾。
芳菲记不得上一次吃蜂巢芋角是什么时候,记忆里的东西很多都是模糊的,唯有那种味道叫人记忆弥新......
小丫头端上了新茶,茶水并不是想象中的完美。
芳菲淡淡一笑,并不在意的端起茶盅细细品了一口,良久,才道:“‘蚕熟新丝后,茶香煮洒前’。恕芳菲不懂品茶之道,只是尝起来......宫妈妈的这个倒像蒙顶甘露?”
宫妈妈抚掌大笑:“还说四姑娘不会品茶?可不就是蒙顶甘露!姑娘怎么尝出来的?也说说里面的门道,免得将来咱们在老太太、太太面前露怯。”
宫妈妈大半辈子呆在厨房里,最灵巧的就是那条舌头。
说宫妈妈不会品茶,芳菲便先要笑那人有眼无珠。只是此时,她肯逢迎自己的话题,芳菲自然不会做出扫人颜面的事情来,便淡淡笑道:“这蒙顶甘露紧凑多银毫、嫩绿色润,香气馥郁芬芳鲜嫩。且煮出来的茶水香气高爽,味醇甘鲜,茶形状纤细,所以才敢妄加揣测。幸而没有出错,不然可不叫宫妈妈笑话了?”
宫妈妈神色不变,却静静的打了个手势,端茶来的小丫头立即退身而出。
芳菲与文鸢点点头,文鸢悄无声息掩了门,余下空室与这二人。
宫妈妈起身便要拜,芳菲忙放下茶碗起身相扶:“宫妈妈有话,直说就是。”
宫妈妈笑容尴尬:“这,说起这话来,实在是打脸。老奴在闵家伺候了足足三十余年,伺候过四代主子,却从不敢居功。老奴时常教导家下,要勤勤恳恳,不可怠慢。谁想,谁想......自己的表妹竟然是个不省心的东西!”
芳菲了然,忙止住了宫妈妈的话,且亲自携了宫妈妈的手将其送回原位。
“宫妈妈今后再不用提及此,那位只是你的表亲,闵家从不做牵连无辜的事儿。何况,宫妈妈在闵家劳苦功高多年,连祖父在世的时候,也喜宫妈妈的手艺,今日老太太三餐更离不开宫妈妈,谁敢叫宫妈妈下不来台?”
宫妈妈脸色稍缓,一声低叹:“可惜,大姑娘、二姑娘争斗起来,未必肯善罢甘休。”
芳菲重新端起茶盅,乳白色的瓷碗衬着鲜嫩翠绿的茶叶,十分可爱:
“宫妈妈刚刚也说了,大姑娘二姑娘势同水火,借着这个话柄想要挑起事端。不过宫妈妈也别忘了,老太太最不愿见两个亲生儿子生了嫌隙。”
宫妈妈闻听此,不觉点头赞同。
“这些年,我父亲在京城当差,府中大小几乎都交由到了二伯父手中,可内宅却由大太太把持。二伯父嘴上不说,但,心里未必满意。要我的浅见,这件事压还是不压,关键在于二伯父心里的想法。小孩子打打闹闹,未必不是长辈们的意思。”
宫妈妈虽然早有了算,但还是面上一喜:“四姑娘的意思是,大太太愿意强压此事?”
“我们太太从不愿多生事端。”
宫妈妈长舒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她转念一想,继而道:“我那小女婿在二老爷身边当差,说话还有几分体面,今日想来,二姑娘所作所为,二老爷未必知道。”
芳菲莞尔一笑。
至于接下来,宫妈妈如何做,那且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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