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无道‘嘿’的一笑,倒也没说什么。对任山河这等人物,他是绝难入眼的。
不过以其所作所为,倒也确实如无明与剑灵所言,性情颇为良善。似这样的‘行侠仗义’其实并非一次,又有无明师兄这个靠山。也就使任山河行事,完全无所忌惮,更兼自己修行之速极快,似天之骄子,又不知谦逊收敛。于是短短三百年间,就有了几分‘仇家满天下’的味道,不知使多少人暗中嫉恨。
这也要怪那位无明师兄,在任山河幼年时娇宠太过。之后心性定型,怎么扳都扳不回来。那位虽有除恶侠义之心,可却无能够匹配的智慧与手段。
也是无明自信太多,此界已有两千余年时间,都未遇到什么像样的对手,看不到这修界底下,暗中隐伏的潜流。
不过,他也觉奇怪。这为乘云真君不过是赤神宗一个附庸宗门内的小人物而已,居然就敢如此大胆?
此人身后,想来多半还是有着其他人在。
“这位任小仙师也真够单纯的,也不知利害。换成是剑主你,既然已得罪了,那就必定要斩尽杀绝不可。否则何至于有今日之灾?”
洛轻云的语锋,也微微一转,语含笑意:“不过要说他是无能之辈,可绝不至于。此人这几百年内的成就,几乎不下于你。稍后剑主可仔细感应这位的玄窍神通,定有惊喜。”
惊喜?玄窍神通?
庄无道微觉意外,虽说这玄血融入之后,他势必要清理一番任山河的玄窍神通不可。可之前他因事有缓重紧急,所以重点还是融合任山河的那点真灵,并未去仔细查探过那些玄窍。
随即庄无道就心有所感,而后神念内也是惊喜莫名,对那疾风暴雨般打在他身上的重鞭,愈发不在意起来,
这次可真是赚了,买一赠一。除了雷火元胎之外,这位死去的任师兄,居然还修成了这般绝世无双,几乎不逊于自己‘混元天极’的玄术神通。
“可记得当时你在我师门面前说的话?像我这样的小人恶徒,留着只会污我道门上宗的清白!可如今,沦为魔徒之人是谁?”
鞭打还在持续,那乘云真君一边恨恨不已的骂着,一边继续无情挥鞭:“当初开刑堂,你不是亲手打了我三十鞭,以做惩戒?今日我乘云真君不多不少,恰好每日十倍还你,直到为那魔劫死狱为止!”
此时囚车之内,已经血肉飞溅,到处都是血点。乘云真君嘿然冷笑:“任师叔大约还是期冀着,有一日能从那魔劫死狱了出来?便是你这贱婢,怕也是这般指望可对?魔劫死域只关押我界诸教身染魔孽的弟子,只要能消除体内魔煞,就有出狱的可能。只是这等样的好事,别人可以,偏你任山河,却是想也别想!可还记的桃山坞的精流天尊?这位一个月前,就给魔劫死域的三位域主送去至宝重贿,而除了这位,这世间想要你任山河死去,永远呆在魔劫死域内的人,不知还有多少,还有那随——”
苏云坠的脸上,已经血色褪尽,眸中现出了怒色不平。
不过乘云真君的话,才说到一半。这囚车之外,却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干咳,将其言语打断。庄无道注目望去,透过那栏栅,只见外面是一位四旬左右的女冠,五官清秀,面色冷漠:“差不多就够了,莫要过分!还有两个多月,老身却不想把他送到魔劫死域之时,却已是一个死人。”
那乘云真君皱了皱眉,不满的一声轻哼,不过终究似心有忌惮,未再继续。只心有不甘的冷冷再剐了庄无道一眼之后,就欲走出这囚车。
只是将又跨出之时,乘云真君却又神情微动,又似笑非笑的回头看着:“看来你倒是真要倾力护主!既是如此,本真君也有意成全。若能每让我抽上二十鞭,我可让他每日用一瓶日月精露!”
这却是要苏云坠,自己压制仙符之力,被他鞭打,
苏云坠瞳孔微缩,而后也没怎么犹豫,就淡淡道:“真君尽管出手便是,二十鞭,云坠应能撑得住!”
也恰恰时刚好能撑得住而已,再多一鞭,可能就要有重创身殒之危。她却毫无本分乞求之意,心情平静的准备承受。
眼前此人既然起了这恶念,那就不可能避过。向其求饶,只会满足对方复仇的快感,根本于事无补。
乘云真君闻言,顿时轻笑。立时起鞭,信手就抽在了苏云坠的脸上,在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刮开了一条血痕,血肉翻卷。
仅仅五六鞭过去,苏云坠的身上,就已染红了大半,面色痛苦,也死死咬着牙,未曾发出半身痛哼。
那乘云真君的眸中,却是泛着红光,竟然比刚才抽打庄无道的时候还要更兴奋欢快几分。而长鞭末梢的着落处,更是含蕴邪念,无不都指着苏云坠的胸部与身下溪谷所在。
庄无道不由再次目光闪动,冷冷的看了这乘云一眼。胸中已渐渐戾念升腾,若说方才,他还只是生出了杀意。那么此时,他心念的念头,已经接近残酷。
这个女子,方才倒还有几分聪明,然而此刻,却是再愚蠢不过。
这乘云真君每日要抽打任山河三百鞭,可以任山河现在的状态,怎能支撑?说不得,要用丹药灵液之类回复伤势。
一壶日月精露,根本就无法助他恢复元气,驱除魔煞,最多只是使他的鞭伤恢复一些而已。这个丫头,怎就看不透?
‘嘿’的一声,庄无道懒得理会,眼不见为净。闭上了眼,把神念沉下,继续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