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狄北边的瓦丹城,毗邻堪比内陆海的纳沙尔流域,是个特殊的“港口城市”。
冥河对赫鲁人来说比剧毒还可怕,毕竟沾之即化。所以根本不需要做什么监督措施,大多数试图在非捕捞季占便宜的人都逃不过尸骨无存的下场,篾潮人也没心思管那些漏网之鱼——他们觉得有能力的私捕者理应得到这些,没理由加以干涉,冥河又不是篾潮人的。
所以即使在非捕捞季,也没有船只敢在纳沙尔流域横行,毕竟纳格法尔号那样特殊的大船在整个赫鲁也只有一艘。
据说当初有很多,但都在尼乌德拉现身那次被毁掉了。
因此对没有持续飞行能力的人而言,如何横渡宛如剧毒的冥河就成了难题。
聪明的瓦丹人看到了商机,他们在纳沙尔流域两边建立了飞行哨站,用羽翼巨大的血喙渡鸦运送旅客,收取高额的费用。因此瓦丹城是赫鲁少有的几个商品经济非常发达的城市,这里商人众多,囤积着大量货币,娱乐产业和服务业繁荣,物质生活水平比霍斯狄高出了不知道几个级别。
同时这里也是赫鲁罕见的“秩序”之地。
不同于霍斯狄那样简单粗暴的秩序,这儿的生活安宁的令人发指。
曾经有许多慕财而来的粗鲁佣兵就因为随地吐了一口痰就被卫兵叉出去了,反抗强烈的还被绑起来由血喙渡鸦扔进了冥河,尸骨无存。
毕竟这儿是“港口”城市。
其城主本人也是几个大商会的首脑之一,对于城中秩序的维护十分看重——毕竟有钱人都是惜命的,而且越有钱越珍惜,谁也不想自己的财富没花完就丢了性命。
夏洛克就是城里的杰出商人之一,他虽然实力一般,财富也比不上那些超级商会,但也足够让普通人眼红不已。
很多人都对他的这笔财富嫉妒不已,但碍于其仆人西利欧的强大剑术,只能把这份羡慕咽回肚子里,心里骂骂咧咧的同时表面上还要十分恭敬。
说起西利欧这名忠仆,那可是一桩古老的故事了。他算得上夏洛克家族有史以来最棒的一比买卖——从夏洛克的佣兵曾曾曾祖父泰隆开始,他们就把冒险活动称为买卖,直到后来他们真的做起了买卖。
大概在五六百年前,那时候上一个纪元“海藤”刚刚结束,新的纪元“迷雾”初始,佣兵泰隆在走投无路之下干起了私自捕捞灵魂的勾当。
赫鲁人都知道,能在冥河的冲刷中保存下来的灵魂,都是外来者中的精英,他们自身的实力、脑子里的知识都是宝贵的财富,因此每年想要登上纳格法尔号的人挤破了头。
纳格法尔号的掌舵者篾潮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牢牢把控着这艘船。
由他们打捞上来的灵魂会被重新塑造身体,然后以拍卖的形式出手,最后在总收益中拿出一半,平均分配给登船的每个家族。
至于捞到的灵魂是什么成色,有什么特殊才能,全凭运气。因为灵魂刚上船时大都浑浑噩噩,不甚清醒,再加上篾潮人为他们打上了烙印,因此这种拍卖颇有赌博的意味。
对此瓦丹城的商人们早就做过计算了,篾潮人很懂行情,他们极有可能在暗地里调查了每张船票的成交价,所以每次给出的拍卖底价都是视船票价格上下浮动的——船票卖的越好说明这些人手里钱越多,底价自然要高,反之亦然,否则会造成流拍。
这么看来篾潮人也没有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脑子里都是肌肉”。
于是这也就造成一个长久以来的定理:即便在船上一件事都不干,最后分到的钱也能抵消船票的花费,更不用说很多人的船票都是通过灰色手段得到的,根本就没花什么钱。
除开这些**裸的金钱收益,在船上还能与其他家族的大佬相遇攀谈,这就足以值回票价了。
所以每百年一次的捕捞季更像一场赫鲁上层社会的沙龙。
但这毕竟只是每百年才有一次的盛会,而且篾潮人放出的船票也不多,因此能够得到“外来者”灵魂的赫鲁人就更少了。
于是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私底下进行比“虎口夺食”危险数千倍勾当的私捕者就多了起来。
这也应证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
他们绝大多数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死的连渣儿都不剩,但也有成功者,比如夏洛克的曾曾曾祖父泰隆。
他就成功从冥河捞到一个强大的剑士灵魂,隔着老远都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锋利的气息。
泰隆早年在吉欧尔港为篾潮人干过活,知道一些制作烙印的方法,于是依瓢画葫芦混合着自己的血也弄了个烙印,还为这个灵魂重塑了身体。
结果真让他成功了,这名剑士不但完全听命于他,还保留了绝大部分实力。
泰隆喜出望外,给对方起了个名字叫西利欧,然后带着西利欧回到瓦丹城。
凭借西利欧强大的实力和无人知晓的身份,他很快从角斗场收获了一大笔钱,然后以此为本钱做起了买卖。这期间无数次遭遇暗杀,都被西利欧一一化解,泰隆粗略估计这位的实力远超七级佣兵,说不定更高。
现在五百多年过去了,泰隆早已死去,西利欧的主人也几度更换,成了今天的夏洛克。
马克思曾说过,“有50的利润,资本家们就会铤而走险”。面对这条快捷的致富之路,泰隆的后人们也从未放弃过效仿。但很可惜,找到西利欧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