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无数血气涌动,凝成血滴,从四面八方飞出,聚合在一起,就像是揉面团一样不断的蠕动变形,最后又重新幻化成罗三的模样,他伸了伸懒腰道:“我都说了,这具身躯的本质是一件道器,凭你的力量是无法摧毁的。”
雷刹没有气馁,依旧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不试试怎么知道?”
“败给你了,直接跟你说吧,我的功体是血灵之躯,类似砍、劈、刺的非灵性攻击,以及爆炸类的手段都无法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倒是你的雷电之力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消磨掉我的血气,但效果仍是微乎其微,至少以你的修为,在你的功力耗尽之前,不可能做到。”
罗三毫不在意地透露着自己的根底,主动暴露秘密,并再度提议道:“怎么样,现在可以考虑下我的意见了吧?反正你杀不死我,不如你我坐而论道,谈玄玄天地之高古,唱人间无尽之喜愁,而且我对杀你也毫无兴趣,毕竟我可是一个充满慈悲心的人,悲悯这世间一切的生灵,‘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形容得就是我这样的人啊。”
雷刹皱眉道:“直觉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你也的确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
“唉,没想到不只是人会以貌取人,连魔也会凭相貌来判断一个人的善恶。果然,这个世界的本质是看脸么,只要长得帅,长得漂亮,不管做了什么都能原谅,相反若是长成一个丑八怪,哪怕心灵再美,智慧再高,气质再佳,也只能乖乖当一个配角,绝无可能成为男主角的恋人——这样一个看脸的世界还是毁灭掉算了!”
罗三颤抖着大笑起来,浑身散发出邪狂之气,不是疯魔,胜似疯魔,给人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似乎超出了善恶鉴定的范畴。
雷刹沉默片刻,带着复杂的语气道:“直觉告诉我,刚才的最后一句是你的真心话,出自本意,你并没有撒谎……或许,你比我更接近魔。”
罗三对此毫不介意,反而笑着引诱对方:“那你有没有兴趣引我入魔呢,我可是很容易被蛊惑的哦,如你所见,这一身的邪恶的气质,距离真正的魔头也只差半步,何不推着我走出这半步呢?一旦引我入魔,你不仅可以兵不血刃的破开这座剑阵,还能让贵方多出一员大将,甚至我可以利用残留的剑阵反戈一击,帮你们对付羽化宗那帮人,这可是一箭三雕、无本万利的买卖,你不想试试吗?”
“……”
雷刹目光闪烁,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一提议。
但是片刻后,他仍是摇头:“不了,我发现你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存在,无论是对于人族,还是对于魔族,甚至对于这个世界,都是极其危险的存在!
吾族要摧毁大千世界的秩序,将天地引入毁灭,是因为这样做能给我等带来好处,符合吾等天性,但你却并非如此,你是为了毁灭世界而毁灭世界,哪怕没有好处,你也会这么做,而且,你想要毁灭的世界与我等想要毁灭的世界并不相同……
尽管我不知道,为何羽化宗的修士愿意接纳你,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连魔都不愿接受我,看来我也真够失败的。”罗三嘴上说着这样的话,脸上却没有半分遗憾,浑不在意雷刹的拒绝,自顾自说道,“有时候真想劝劝那些叫嚣着‘佛不渡我,我自成魔’的家伙,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连佛祖都不愿渡的废物,凭什么认为魔就一定会要你呢?说得好像成魔没有限制,像个垃圾桶似的,什么垃圾都能往里面装。”
雷刹见状,便知道自己的直觉没有错,眼前这位已经超出了“人”和“魔”的界限,其无法捉摸的性格和混乱至极的邪狂之气,相比魔族中那几位以疯狂和邪恶而著称的大能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非要定义的话,只能用“异数”来形容——
不该存于世的数字,其变化完全不符合本方天地运行的规律,与大千世界的意志格格不入的异样存在。
最为可怕的是,他的这种特性对魔族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仿佛烙印在本能之中,天生会被吸引,哪怕明知不对,也有想要继续听下去的冲动,如同飞蛾追寻夜间的光明,不惜舍身扑向火焰一般。
“疯言疯语,休想再拖延时间!天魔毁道,雷爆式,燎原!”
不欲再深谈,否则自己都会有被侵染的危险,雷刹果断地灭掉继续倾听的念头,运转十成功力,便要扑灭这股充满危险的源头。
蛇矛向天一指,一道雷光射入苍穹,只见天地忽然一暗,七十二杆雷电凝聚的旗幡从空中溅落,似转风车一般忽隐忽现,方圆数十里的天际已被层层叠叠的乌金色雷光云笼罩在内,只听一声震天的“霹雳”轰响,无数磨盘大的金色雷球从中喷出,似火山崩堕,又似亿万萤潮暴雨当头爆发,声势猛烈,直如山崩地裂。
刹那间,数十里方圆都被金色雷火罩住,陷仙阵内皆是一片火海,满空肆虐的乌金色雷光云如狂涛骇浪般激涌起来,化成一朵朵电浆花瓣,夹着无数乌金色的光箭,绕着罗三所在的位置攒射不已。
在如此狂暴凶猛的攻击下,哪怕是血灵之躯,也要被生生消磨掉。
蓦地,一座宝塔从雷光火海中耸立而出,而在塔顶处有一轮永恒转动的黑白磨盘,两宝合力,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