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城,城墙上诸多海族将士巡逻,每个人的脸都绷得紧紧,充满萧萧肃杀的气氛。
尽管银蛇将军龚格罗没有派出援兵,但他也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于是下令全军进入最高级别的警戒中,无论是谁靠近,都不准放入城中。
城主府中,一名海族士兵驾驶着箭鱼飞器匆忙赶来,经过侍卫的搜身后进入府中。
“报!天牛城陷落,已经落入人族的掌控,由太阴派修士接管,据幸存的溃军回报,敌人突然出现在城中,释放出大量的高阶鬼物,守城军仓促应对,终因无将帅指挥而溃败。”
龚格罗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因为本体是蛇精,他的体型偏向高瘦修长,尤其脖颈几乎是常人的两倍,脸颊上各有一道类似鳞片的青色纹印,他的蛇目中总是透着一股阴森凶险的神光,哪怕是他的亲兵,也害怕被他长时间注视,否则会被吓得全身冷汗直流。
“引将外出,陷阱困敌,埋伏截援,奸细入城,中央开花……除了没有里应外合,腹背受敌外,倒是跟我推演的计策一样,看来要么敌人手中的牌太少,要么就是对自身的实力十分自信,无须借助他人之手。”
龚格罗闭目养神,用手指敲着躺椅的把手,形成某种动听的音律节奏,旁边的侍卫却是面色发白,因为他们听出这是响尾蛇在捕捉猎物时发出的声音,通常大人在发出这种声音时,脑中思考的都是如何算计敌人。
“真有点同情那位被将军算计的人,一旦被将军看重,没一个能落得好下场。”
两名侍卫目光交流,彼此心有戚戚。
副将小心翼翼的问:“将军,我们真的不派兵支援吗?”
龚格罗仍然闭着眼睛,回答道:“从敌人攻打天牛城时投入的兵力来看,他们的主意绝对是围城打援,通往天牛城的路上绝对埋伏着兵力……最初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敌人居然如此快的拿下天牛城,采取速攻,而非围而不攻的策略,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由此观之,敌人的胃口怕是不小,绝非一个天牛城能够满足,若我猜得不错,黄岩城此刻只怕是遭到敌军袭击。”
副将皱眉道:“我们不用提醒幻虾将军吗?”
“狄拉扎不是沙摩勇,不需要我们提醒,他肯定有着自己的安排——我多少也猜得到。比如带领全部精锐倾巢而出,以幻象探路,先反杀埋伏,再援救天牛城,并命令失去高手坐镇的守军开启阵法,禁止任何人出入,拖延时间直到他回归。以他的性格,基本就是这些行动,险中求胜,孤注一掷。”
副将担心道:“好像太冒险了点,倘若敌人识破他的计策,以重兵将他困住,只怕凶险难料。”
“换我在他的位置,虽然不会采取这种冒险的策略,但也说不上对错,只是风格不同而已。狄拉扎把握得很准确,假如敌人集中主力来埋伏他,攻打黄岩城的兵力必然不足,无须担心守城问题,而且这一可能性不大,因为要彻底困住他的人马,除非太阴派的高手全部出动,但如此一来,困住沙摩勇的高手是谁,针对我们白河城的伏兵又从何而来?
不过狄拉扎也有失算的地方,他以为敌人的目的是围城打援,绝对没有料到,敌人的胃口已经将他的黄岩城都算进去,按照情报传递的速度,恐怕在他出城前,尚未收到天牛城破城的情报,否则他绝不敢轻易出城。”
副将听得点头,又忍不住问:“既是如此,幻虾将军的安危倒是无虑,可为什么我瞧将军你似乎另有担忧?”
“因为尚有一个隐患,尽管觉得可能性很小,但万一发生,可是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不得不防。”
副将见龚格罗心情不算差,正要进一步询问到底是什么隐患,忽然又见一名传令兵匆忙入殿。
“报!狂鳄将军传来回复,蛮鬼派的诸长老仍固守原城,未曾离开,他派兵试探,已见到本人,并确认身份无误。”
龚格罗睁开眼睛,站起身来道:“很好,唯一的隐患消除了,我本担心太阴派和蛮鬼派私下达成联盟,那么敌人可动用的兵力必然超出我们的估算,现在既已证实消息,白河城也可以考虑出兵的事情了。”
副将急忙问:“将军可是要亲自率军出征?”
龚格罗微微摇头:“我是敌人必杀的目标,一旦离开城池,怕是无数人要杀我而后快,只要我还活着,白河城就能守住,只要我留在城里,就没人能杀得了我,这是应对万一的最后保证。”
此时,忽有一名传令兵仓惶而入。
“报!幻虾将军遣密使求援,称半路遭太阴派重兵埋伏,望将军及时救援。”
“密使?”龚格罗皱起眉头,福将正要劝说,他竖掌拦阻道,“我知道,很可能这个密使是敌人假扮,意在诱我出城,让他上来,待我亲自审问他。”
片刻后,门外传来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一名呼吸急促的海族踏入大厅,他的额头有一根如枪般的锐刺,却是旗鱼精化身的证明。
“还请将军派兵急援,我主……”
不等说完,龚格罗甩手就是一道化幻之光,能破除幻象,但对方没有任何变化,接着他又换了几种测验之法,发现并非是用人皮面具等手段假扮,而是真真正正的海族子民。
他并非安心,而是命令道:“拿印鉴上来。”
密使从怀中拿出了狄拉扎给他的一枚徽章,龚格罗接过后再三审视,确认是真品无误,终于施展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