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知州,到底是怎么个不巧法?要知道,本官可是从京城来的。”王鉴之有些焦躁。
他离京之后,直接奔着安陆州就来了,南昌那边本来用不着多操心,江南的战前准备也正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只有安陆州这里最不稳当了。谁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还真的有意外发生了,可面前这个家伙又死活不吐口,他能不急么。
“知道,下官知道。”荆知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怎么不知道,要不是对方出示了恩师王阁老的信,他又有什么好为难的?朝臣哪能随便见藩王啊?皇上可以坏规矩,可自己职责所在,又岂能随便通融?
但既然是恩师的意思,那就没办法了,可现在实在是不赶巧啊。而且看这位王侍郎的势在必得的架势,自己要是把实情道出,事情就有被闹大的可能,他又怎能不为难?
“也罢,王大人,下官就跟您说了罢,不过,您可千万不要冲动啊。”他搓着手,陪着笑,小心翼翼的说道。
“本官又岂是那不分轻重的人,荆大人,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王鉴之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做事是务实了些,可也不是什么愣头青,又岂会随便乱来,怎么落在旁人眼里,就成了这种效果?
“钦差昨天刚到的安陆州,现在正在兴王府呢……”
“钦差?”王鉴之有些懊丧,出发前,他就知道宫中派了不少钦差出来,为的就是劝那些不肯奉召的藩王入京,所以他也是兼程而来,可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在了后面,而且仅仅差了一天。
“那钦差是宫中那位公公?”事情已经发生,懊丧是没用的,王鉴之开始打听对方底细。
“不是宫里的执事,来的是个道士。”荆知州的神情有些古怪,王鉴之听了也是一怔。
“道士?怎么会是个道士?”
“王大人,你一直在南京,可能不太清楚,兴王爷一直笃信道教,经常在王府里炼丹祷告,要是来的是旁人,他未必会见,可既然来的是个道士……”荆知州期期艾艾的说道。
“又……”王鉴之又惊又气,又被占了先,而且还是这么有针对性布置,那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筹谋这些事的啊?明明不就是个边镇的小秀才吗?
“王大人,您也不用心焦,兴王不肯入京,除了心里有想法之外,他的身子确实也不大爽利,这么长途跋涉的,他未必受得了,所以……”荆知州安慰道。
“……不行,荆大人,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还是得去王府才是。”王鉴之猛然起身。
“可是,可是王爷正在见钦差啊。”荆知州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提醒道。
“什么钦差,大明开国百多年,哪有让道士做钦差的道理?说不定是什么人假扮的呢,事不宜迟,你我速速前去才是正理,千万莫要误了朝中大事和王阁老的嘱托。”王鉴之哪里还顾得上许多,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准备去搅局了。
他很清楚,谢宏本来就擅长搞那些炫人耳目的东西,装神弄鬼的本事也很高,辽东冰雹那次不就是吗?从那以后,辽东彻底变成了一块铁板,玩这套,还有谁比他更灵光?
“……下官遵命。”荆知州的不祥预感应验了,心里也只是大骂,早就听说王明仲爱出风头,做事不管不顾,今日一见还真是不虚。可没办法,人家搬出了王阁老,自己除了从命之外,又能做什么呢?
真是倒霉啊。在藩王的封地做官就已经很倒霉了,再摊上这种糊糊事儿,简直就是乌云盖顶啊,那道士要是灵验的话,自己是不是也求人给祈祈福,转转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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