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谢大人早就安排好了,咱们会有援军,都挺住,不要弱了气势。”蒋松嘟嘟囔囔的说着。
谢宏倒是随口提了一句,让他保持气势,危急时刻会有援军赶来。不过具体的情况却是没交代,而且也不像戏文里那样有个锦囊啥的,让他心里也有点发虚。
“蒋千户,你还是放弃吧,你们要是自己离开,本官保证不予为难。”赵指挥见策略有效,也是信心暴涨,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先行劝降,试图让蒋松自己放弃。南镇抚司一直很霸道,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连没编制的一起罩呢?
蒋松这次也顾不上回话了,只是一味的东张西望,也不知在找些什么。赵指挥终于失去了耐心,不是他没耐心,而是身后的主事措词越来越严厉了,他把心一横,断喝道:
“动手!”
一众军兵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蒋松和他的手下满眼都是绝望。
“谁敢动手?”
正这时,人群外围突然有人高喝一声,听声音是个少年,兵马司的人脚下都一软,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循声看去。瘟神就是个少年,这节骨眼上喊出来,别是瘟神亲至了吧?
这一看,众兵都心中一凉,瘟神他们没看见,可却看见了一大群番子,一个个杀气森森,钢刀出鞘,横冲直撞的就杀了过来。
是亮刀的!在外围的固然鸡飞狗跳,在中间的也是急忙掉头往外跑。来之前,大伙儿都打听清楚了,瘟神身边的番子手段虽恨,但却是不亮兵刃的;亮兵刃就说明是另一位爷来了,这位更可怕,因为他是皇上!
赵指挥使心里彻底凉了,这差事是他妈人能干得了的吗?维持个治安都能惹出来皇上,还有哪个兵马司指挥使比老子更惨?不干了,说啥也不干了,老子回去就上辞表!
他转头去看那个兵部主事,就是这人死死催他,现在倒要看他是怎么个应对。结果一回头,却发现人没了,原来那个主事上过朝会,听过正德的声音,见机又很快,一听到声音就跑了,哪还等到赵指挥去请示?
老子也他妈不管了,赵指挥也不凉不骂了,往人堆里一钻就不见踪影了,管事的都不见了,下面的军兵谁还肯撑着啊,结果人群呼啦啦就散了,包括一直打酱油的顺天府衙役,一帮人全都跑了,只剩下了蒋松一干人和一群锦衣卫。
“大哥这次安排的人选可不怎么样,要债可是技术活儿,看朕的吧。”正德自信满满,昂首挺胸,分进合击,就是他和谢宏一人搞定一边,最后一起来讨债!
……
连番敦促之下,外面总算是消停了,虽然还有些喧哗,却已经不碍事了,想来是局面已经控制住了,韩文也是长吁了一口气。这次跟瘟神的交锋算是栽了,不过不要紧,以后总有把吃的亏找回来的时候。
“部堂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一颗心刚落到肚子里,又有人惊慌失措的跑进来报信了,韩文的心忽悠一下又拎起来了。
“何事?”
“皇上又出现了,圣驾亲至,讨债来了。”报信的人说完也是一愣,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又来了!”韩文眼前一黑,耳朵里也开始嗡嗡作响,疯了,疯了,讨债也让皇上来?谢宏你用皇上用的也太顺手了吧!
其实谢宏是冤枉的,这事儿还真是正德自告奋勇要来的。谢宏没进京之前,正德也跟外朝要过几次钱,当然,这种不合理的要求是肯定会被拒绝的,而且每次都是韩文第一跳出来反对。
因此,仇怨就此结下,人以群分,既然是结拜兄弟,性格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差异,朱厚照跟谢宏是一样的小心眼,很记仇的。
争取到了这么一个报仇的机会,正德自是神采飞扬,他神气活现的指挥着:“挂起来,挂起来,光是乱喊有什么用?那招已经过时了,要打起标语来才有气势!”
援军果然来了!而且还是最强力的那种!蒋松一干人跟做梦一样,不过手底下却是麻利,干活快不快,全得看搭档,在皇上的指挥下讨债,浑身都是劲啊!
不多时,户部衙门口横的竖的,挂起了一堆条幅,白色的底,红色的字,字写的很难看,但是配合语意,显得颇为狰狞。
正德抬左手,一指上联,番子们齐声大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正德抬右手,一指下联,蒋松等声嘶力竭:“欠债不还,天理难容!”
最后,正德双手一合,引领着所有人呐喊出了心声:“还我血汗钱!”
敢拖欠工程款?没死过!
后世出动的不过是个二把手,都能给农民工讨工资的事情闹那么大,现在出动的可是货真价实的最高领导人,韩文你还不死?事后,谢宏是这么评价的。
韩文现在确实有死的心了,被皇帝带人堵着门口要债,这经历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
他很想出去指责正德公报私仇,但是他不能,因为他出去的话,只会助长对方的气焰;
他很想继续催促兵部,但是他知道没用,刘大夏不会在这种时候出头的,否则他就不是刘大夏,而是刘大傻了;
最后,他只能无助的嘶喊道:“快去请刘大学士!”
当然,刘大学士不是如来佛祖,韩文也不是玉皇大帝,而户部衙门口的那位却比孙猴子能闹腾多了。韩文的信使刚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