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张太后的性子再怎么恬淡,终究也不是傻子,这俩女人的挑拨太过肤浅,除了增添张太后心中的厌恶外,没起到任何其他作用。
“……臣妾告退。”两女人听得如此,知道事情已不可为,虽然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可在张太后的积威之下,又有正德在一旁,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委委屈屈的告退出去了。
等两人退出去了,张太后却是敛去了脸上严肃的表情,微微蹙着眉问道:“皇儿,你舅舅他们不会有事吧?”
若是那俩女人没走,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张太后与刚刚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全然不同,语气中充满了担忧意味,全不在她们二人之下,这变脸的速度实在是非常之快。
“母后,您就放心吧,我办事,何尝出过意外?”正德安慰了老娘一句,当然,这句话完全起不到效果。别说张太后,就连一旁的宫女太监都低下头撇着嘴:这紫禁城里谁不知道啊?万岁爷您办事,出意外是正常,不出意外那才叫奇怪呢。
正德完全没有自觉,拍着胸脯担保着:“舅舅他们在丽春院喝了几杯花酒就迷糊了,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若是现在不防微杜渐,以后惹出来大事该怎么办?朕就是让人吓唬他们一下,没事的,一根毫毛都不会少。”
到底母子连心,张太后对正德的信任度比别人高那么一点,尤其是正德说的话很对她的脾性。作为皇后,张太后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不过却是很有名,因为她是弘治唯一的妻子,一夫一妻的帝王,在华夏数千年的历史上,也不过寥寥几个罢了。
因为自身的经历,张太后最不喜欢的就是两个弟弟逛青楼、喝花酒,其次就是他们在外面惹事,结果,这次是两件事赶在一起了,她会高兴才怪呢。
何况,正德今天说话办事都很成熟稳重,像是突然长大了一般,她心里就更是欣慰了。
张太后想了想,叹口气道:“也好,不吃点小亏,将来就会惹大麻烦,你父皇在的时候,哀家怕给你父皇惹麻烦,一直约束着,他们两个还算听话。可你父皇大行之后,你两个舅舅的心思也活络起来了,就算他们不说,哀家也是知道的……”
沉吟着,抹了两下眼角,张太后又道:“大明这么大,政事这么多,哀家也知道皇儿你不容易,平素里也不去干涉,不过,你舅舅的事情还是要妥善处理才好,不要给外朝落了口实,更不要真的伤了他们,毕竟是你舅舅……”
“母后,您放心吧,朕让大……得力的人去办这事儿了,保证妥妥当当的。”用谢宏的话做注脚,正德已经很习惯了,差点在太后面前漏了口风。也是他见母亲说的动情,否则,背好了台词的最佳男主角,是不会出这种纰漏的。
“皇儿你说的是那个谢宏吧?外面的传说中,这人的名声似乎不大好啊。”说起谢宏,张太后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尽管她不关心外面的事情,也从来不出宫,可谢宏名头太响,她也时有耳闻。
当然,就算她不想知道,也是会有人把消息送到她这里的,用太后来压皇帝,这可是外朝的最新策略。
用不大好似乎形容不了呢,正德在心里偷笑,大哥那名声,用黄河之水都洗不清,至少的去海里泡一泡才能稍微稀释一下,不然为啥是镇海伯呢?
“外面的传说都是骗人的,母后,您不知道,谢宏可是个专情的人,他……就说在宣府的时候吧,那个杨叛儿才貌双绝,又号称乐神,让宣府的好多人都为之疯狂……结果,谢宏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现在那杨叛儿就住在谢宏家里,可谢宏一个手指都没动她一下。”
最佳演员朱厚照开始进入状态了,把谢宏的经历从头讲起,尤其在重点的地方大肆渲染,大有马昂附体的倾向。
从张太后听到了一个敏感词开始,对,就是专情,她原本紧蹙的眉头便松开了,而后,她更是身子前倾,听得颇为入神。谢宏的经历本就极具传奇性,再加上正德的渲染,实在是非常精彩。
“还有,前几天,丽春院……呃,就是舅舅们最喜欢去的那间青楼,包括头牌什么的所有的姑娘都去了珍宝斋,母后,您是没见到,那场面叫一个壮观……结果呢?母后,您知道谢宏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了?”被正德一番忽悠,张太后眉眼间的忧色已是全然不见了,代之的是大感兴趣的神情,八卦么,是个女人多半就会感兴趣的。
“他说:美色在我眼里就是浮云,我帮你们只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罢了。”正德的语气很深沉,“母后,您看看,谢宏坐怀不乱,多正直啊,怎么可能是个坏人呢?”
一边的太监宫女都在肚子里腹诽,故事倒是很精彩,可跟好人坏人的根本不搭边呐。
可张太后却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照皇儿你这么说,这少年确是个赤诚之子,既有孝心,富贵后又对青梅竹马的养娘不离不弃,还能视美色如浮云……说的真好,真是个好孩子啊。”
瘟神是好孩子!还是赤诚之子?
太后,您老人家这是什么逻辑啊!在慈宁宫服侍的人虽然不经常出门,可也对谢宏的事迹知之甚详,尤其是谢宏设计赚王岳,王岳泪撒乾清宫的段子,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的人是个赤诚的?骗鬼去吧。
除了那至尊的母子俩,慈宁宫里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撇开了嘴……若不是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