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似乎永远都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磅礴的大雨中,有一把黑色中点缀着暗紫色碎色的雨伞,一直屹立在院中的一株苍劲的松柏下。雨水击打着雨伞的顶部,泛起点点雨花,雨花袅袅飞起倒是让人极想窥探伞下那神秘之人。
一直到丁小鱼房间里亮起了烛光,这抹像是雕像一样的人影方才动了动,却见他一张俊朗的五官微皱,有心前去叩响丁小鱼的房门,却又最终没有再挪动脚步。
随之,是一声重重的叹息声传来,暗紫色的雨伞下,赵绪纠结的捏了捏眉头:小鱼儿,你的善良,终有一天会害了你。
*
天气说变就变,昨日还是大雨磅礴,今日却是艳阳高照。
“阿嚏,阿嚏——”
只是,在这艳阳高照的清晨,丁小鱼却是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的狂打。
青梅被丁小鱼的喷嚏声吵醒,看到丁小鱼此刻的样子,她不仅呜咽道,“二小姐,都是因为我……”
“青梅,休要自责,是我自己不经雨淋。没事的,阿嚏——,过两天就好了。”丁小鱼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摆摆手,示意青梅不要过于自责。
“咚咚咚——”
正与青梅交谈,且听耳边传来敲门声。
“二小姐,大小姐要传青梅回去,不知道青梅可是已经醒了?”门外,传来李忠恭敬的声音。
“二小姐……”闻言,青梅的声音突变。
一边用眼神安扶着惊慌不定的青梅,丁小鱼冲着门外不耐烦的说道,“青梅染了风寒,唯恐回去把风寒传给了皇甫尔蓝,你且回去告诉她,暂让青梅留在我这里养病!”
“这个……”门外李忠的声音略有迟疑。
“要说风寒实属小病,要不然就让青梅回去吧。”说着,在青梅一片惊愕的目光中,丁小鱼“吱——”的一声打开了房门。
“那就谢谢二小姐了。”李忠冲丁小鱼恭敬的笑道。
说完,他原本在皇甫府嚣张惯了的气焰立即回笼,却听他朝着房间便大声的呵斥道,“青梅,还不快点滚出来!”
这一声呵斥,直吓的房间里的青梅双腿一软。
等她好不容易瑟缩着身体走到门口,李忠立即向身后的仆人示了眼色。
却见这仆人气势汹汹的上前,一把便向青梅推桑而去,由于他的力度太大,青梅直是被他推桑的连续几个踉跄,差点摔倒。
“只是李管家,现在阳城药铺中的好多药材都被朝廷征用了,听说现在各种药材稀缺。若是皇甫尔蓝染上风寒,久治不愈,又变成了什么重症,只怕……”
丁小鱼的几句话,愣是说的李忠脸色大变,却听他冲着那仆人果断的高喝一声,“停,先停下!”
在思量片刻之后,他终是在丁小鱼揶揄的目光中无比纠结的说道,“听闻二小姐懂得医术,还是让青梅待在您这里,彻底把病养好才是。”
“那你不怕回去无法向皇甫尔蓝交待?!”丁小鱼冷笑。
“大小姐乃是体恤下人的好主子,一向菩萨心肠,她是不会怪罪的。”李忠笑的一脸阿谀。
“哈,是吗?”丁小鱼脸上的笑容不仅又冷了几分:真是好一个菩萨心肠!
“是的。”李忠应道。
“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告诉她,这几天千万可不要再召见春花秋月,若是……”
“老奴知道,老奴知道!”
实是太过了解丁小鱼的个性,只怕她再危言耸听说,李忠立即向她颔了颔首,带着仆人慌不择路的迅速离去。
而在他的身后,那个身着黑袍的、无比娇美“少年”,直是被阳光笼罩的光芒四射。
能够暂时逃离虎口,青梅对丁小鱼越发的感激涕零。
命青梅叫上赵绪,三人乘坐李忠给丁小鱼所派的那辆非常简易的马车,迅速向街头驶去。
虽然皇甫府邸位于文秀街的尽头,可文秀街却也算是是一条繁华的街道,马车七拐八拐以后,向着丁上鱼那处地处偏僻的药铺驶去。
“驾,驾——”
突然,在他们途径一条街道时,随着一阵儿嘈杂声传来,且见骑着几头高头大马的侍卫正簇拥着一辆马车,从他们的面前疾驰穿过。
丁小鱼掀起轿帘的刹那,恰巧微风拂面,拂过她头顶发髻的同时,也掀起了那辆神秘马车的门帘。
突然,一抹无比熟悉的面孔,跃入丁小鱼的眼帘。
那人的神情极冷,一双原本似会勾魂摄魄一般的眼眸,在此刻却宛如千年寒冰,让人看上一眼,便觉得心头骇然一震。
可即使如此,他周身的奢华之气却并未因着他身上的寒意而消褪半份,反而是将他趁出了几分威严来。
几次的过节,他给她的印象一向是放荡不羁、讳深莫测的,像此刻这般面容如此冷峻、肃穆,却是丁小鱼第一次见到。
“青梅,去打听一下,这马车中人的来历。”丁小鱼示意青梅去打探韩诺的身份。
要知道,虽然她与他几次碰面、又几次较量,她却始终不清楚他的身份、名讳。
“是。”
青梅应了一声,正待下马车,却被身侧一直沉默不语的赵绪及时止住。
“小黑,你这是……”丁小鱼挺疑惑,她蹙眉问道。
却见赵绪脸色沉凝的摇了摇头。
“你是想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人一看便是什么不好招惹之人吗?”丁小鱼笑问。虽然她与赵绪相处没几日,但却能够神奇的读懂他心中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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