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较量上劲的两个人根本就顾不得蒯彻的到来。
尤其是李左车,他那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范尤,摆明了一副你不出兵我就不收手的样子。
“哎呀,我说两位将军,你们怎么还打起来了--”蒯彻一把老骨头上气不接下气的就即急匆匆的奔了过来。
为了防止真的就闹出什么事情,蒯彻先是走到李左车的面前,试图将他手中的剑给收回来,可李左车一样还是不看他,就是死死的握着剑,任由蒯彻如何用力。可是他一个文官,又是一个上了一把年纪的文官,手上的力气不用细说,那也是比不过李左车的。
“本将再问你一遍,去还是不去--”李左车又是冷冷的一句。
“刚才说的不够清楚吗,不去。”范尤也是斩钉截铁。
周围的骑兵也跟着纷纷亮出了陌刀,一柄柄寒光闪闪,尚未饮过血的兵刃直指李左车。
这一刻,李左车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握紧了剑的手臂也因为用力过猛有些微微的颤抖。
眼看着事情就要再次走向恶化的阶段,蒯彻眼珠子一转,朗声说道:“李左车,这些骑兵除了蓟公跟范尤将军的命令,可是谁的都不听,你要是真杀了他,这里的骑兵你也是带不走的。”
这话说出来有些让人难以相信,可是放在蓟城这里来说,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存在。
换句话说,存在的几率还不会低,如此一支严密的骑兵,李左车没有理由再不相信蒯彻的话。
“哼--”愤恨的将手中剑收起,李左车转对蒯彻问道:“那城中可还有其他军队,没有蓟公的消息,本将实难安心。”
“除了蓟公带走的,其余的都是私密,如果他们的主将不允许,你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号令他们的。”蒯彻的声音有些无奈,可李左车的着急心态,也使得原本并不担心的他,竟是跟着一并担心了起来。
下意识的,蒯彻将目光转向了范尤看。
“难道你们真就放着蓟公没有一丝消息,能安心的在此处训练吗?”无奈的李左车只能对着周围的兵卒呼喊,“没有蓟公,哪里有你今日的一切--”
自古人心都是肉,这么一喊,不少兵卒那原本防备着举起的陌刀又缓缓的放下了,可这一个个的却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
跨越千里的距离,已经空无一人的邯郸城迎来了王离三万骑兵的探视。
灰蒙蒙的天空下,往日人流不断守备森严的巨大城池。今时却是四处大门敞开,城门口,城墙上,原本应该存在的一切守卫都纷纷不见。
这里已然是一座空城。
王离神情有些说不出的异样,策动马匹缓缓的前行,然而进入城池之后他才发现,这里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座死城,城中百姓的尸体三三两两的躺了一地。
几只秘史的乌鸦丝毫没有因为王离等人的到来而离去,仍旧安然的在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美味。
“启禀将军,城内的建筑已经搜寻了一遍,不见有活人存在。”那最先奉命前来查探的兵卒,沉声在王离的面前汇报道。
“走吧--”王离最先策动马匹。尽管是冬季,可是空气中隐隐的还是能够嗅出那么一丝的臭味。
出城之后,王离四下环顾,最终还是绝对再往北追赶一段时间看看,若是实在没人,那就先去齐地跟章邯汇合。
可就在行军令刚刚下达的时候,那在大军之后仅仅追随的斥候兵卒终于是赶了上来:“启禀将军,属下亲眼所见有打着蓟字大旗的一支步卒去了绛城。”
“绛城?”王离的眼角瞬间抽了抽,“难怪本将骑马都追不上你们,不想这些反贼倒是聪颖。
全军听令,即刻掉头南下,以最短的时间内包围绛城--”
在下达军令之后,王离又对那赶来的斥候兵道;“你去通知茂山的步卒,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绛城,违令者斩--”
“喏--”
……
此时的骆阳,在率领大军将近三个时辰的赶路之后,终于是站在高处看见了那座不大的绛城。
“这城中没有一丝的火光,里面的楚军,该是已经撤离了才对--”许杰似是自语一般的说着。
“你小子,就真不怕本公砍了你的脑袋?”骆阳死猪一样的躺在地上,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便是那样,属下以这一颗脑袋救下了三万将士的命,这得是多么划算的买卖。”许杰回首,却是不卑不吭的说道。
这一次不是往日的顶嘴瞎打闹,而是认真的话。
可是骆阳知道,自己不能责备许杰,没有理由责备,如果真的返回上山,为了那所谓的一种义气一战身死,在这种乱世之下,也许大家连一个“同生死共担当”的美名都落不下。
许杰说的对,如果他骆阳不能将这支大军平安的带回蓟城,那才是最为对不起死去将士的事情。
蒯彻也说的对,很多时候,骆阳就不像一个主公,太容易头脑发热了点。
“启禀蓟公,前方有情况。”就在此时,一个前去侦查的斥候兵卒走回。
声音瞬间打断了骆阳跟许杰的思索,二人同时起身朝着那兵卒所指的地方走去。
扒开面前遮挡了视线的杂草,骆阳静静的注视着眼前这支不知道从何处出来的步卒。
他们没有打的旌旗,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是那支军队的,不过装甲的颜色可以断定不是秦军,除此之外,这支队伍大多数人的身上都有着血的颜色,而且不少人的兵